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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喝点可乐”安颜将杯子递到赵坎面前,赵坎接过杯子,缓缓站起了身,向卧室走去,随手出了手机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可谓“丰富多彩”,五岁的时候见到鬼上身,说话的口气强调完全变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直到三叔拿着沾了鸡血的菜刀冲过去,才把阴魂吓走十一岁上小学六年级,下了学同学们都走光了,他偷偷抄作业,忽然见到学习委员回来,吓了他一跳,结果学习委员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个年代小孩子也喜欢恶作剧,他走的时候偷偷把门锁了,原因为那个平日里古板认真的学习委员会哭鼻子,可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再打开门看时,那还有人第二天上学他正想把这事拿出来吓吓同桌时,忽然发现全班女生都在哭,才知道学习委员在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遇上车祸死了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初中毕业后,家里走的关系让他当工程兵,几年后在一次修建导弹基地的拆迁任务中,同班的两个兵在最后爆破时刻说看见有个漂亮女孩冲进去连忙跟进去劝阻,他也一起跟进去,结果除了一件破烂的素衣什么也没有,而那两个人一直对着衣服苦口婆心劝个不停任凭他怎么叫都没反应,后来他只能出了山洞,结果那两个人全牺牲了几年前,赵坎在峨眉山找人看了一卦,卦上说他命有钟馗之相,能压魑魅魍魉,一辈子横行无忌,但行事需谨慎,赌和嫖是破相大忌,万勿招惹所以,很早他就戒了赌和嫖,任凭狐朋狗友如何引诱,也有定力,他玩女人从来都是一拍即合,唯独有一次,就是前不久在酒对小娟霸王硬上弓,如果这样也就罢了,但是因为怕小娟告他,所以给了几千块钱封口,本来这事没往心里去,可这十来天,一起干小娟的四个王八蛋,都莫名其妙死了,就剩下他一个这三天,想起当年算的卦,想起他给小娟的钱,眼皮一直跳,本来今晚气压有点低,糖病又发作,有点不舒服,正好谢成南来了
说起谢成南,也算是他的骄傲,在那帮狐朋狗友看来,自己能勾搭上谢成南这尊佛不知道走哪门子运,但没人知道谢成南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哥,自父亲死后,谢成南一直照顾他,虽然嘴上经常数落他不干点正事,但每次他捅了马蜂窝谢成南都帮他收拾残局,谢成南的老婆在一个市立医院当副院长,谢成南又将他介绍过去治疗糖病,用的都是国外的好不花钱,所以赵坎视谢成南为兄为父只是这次出的这码子事太丢人,都没脸再见这个长兄了,没想到念叨曹曹就来了
谢成南进门说第一句话他听着就不像,索当成了哥哥不高兴阴阳怪气,可一进门就让他喝可乐,这不是明摆着坑他接着又看起足球来,谢成南这辈子最讨厌看足球,以前他看足球时,谢成南每次都说他浪费时间,这次居然自己看起来,所以赵坎心里不痛快,心想哥哥这是故意甩脸子给自己瞧呢,并没多想但就在这时,他见谢成南突然问起父亲身体还好么,不由得头皮发麻,想起小时候那些个惊奇古怪,以为出了问题,所以开始试探,没想到对方一慌神居然把烟灰缸碰掉了,他知道谢成南从小手臂上有颗带痣,这才借着给拍掉谢成南袖子上烟灰的档子掠起了袖子,一看之下起了警戒
再左右一关联最近几天死了的四个人,忽然觉得明白了什么,于是这才拿出电话,结果一下子接通,那面传来了谢成南的声音,“喂……”
就在这一瞬间,赵坎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猛一转头,正好看见这个假谢成南一刀刺来,他当过多年兵,趁着好机会下了苦功学武,武警的招式他都会,而且耍得相当好,眼见刀扎来,他一个饿虎扑食猛然向前趴,闪过一刀,接着双手撑地,来了个游龙摆尾,一甩腿踢到对方腰眼,还不等安颜反应过来,一只大脚已然踏在安颜胸口上,手掌捏住安颜的脸,不知用了多大劲,安颜脸上的面具起皱,赵坎顺势一拽扯了下来,任凭他见过那么多世面,见了此番情景仍然一惊
“你,你是那个,那个——”脑子里终于想起名字,“安颜”
安颜心如死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到底失误在哪了,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怒视着赵坎
“我说老觉得对面的楼有人监视我,妈比的是不是你这小杂种?不对呀,老子明明把你沉江的,怎么?”
赵坎啪啪甩了安颜两耳光,“说”
一刻钟的时间,赵坎就差把安颜杀了,但这个小子嘴很硬,像是知道必死,所以一个字也不说,反而累的赵坎一身汗
正在思谋着要不要连夜将这小子弄死,以除后患时,忽然门铃响起赵坎将安颜嘴堵住,然后躲在卧室里不出声,片刻电话响起,赵坎连忙接起,低声应了一声,只听电话那头道:“你不在家?”
赵坎吁了口气:“在,在”
三步并走两步,去开门,是谢成南
谢成南一脸阴冷,没好气道:“几点了,打什么电话,还嫌最近的事不够?”
赵坎被这么一训,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乐呵呵陪笑道:“哥,今天我又见了次鬼,可是就是鬼也栽在我手里了,哈哈”
“什么鬼不鬼,没事我走了”
“等等,带你看看就明白了”
说着,赵坎带着谢成南来到了卧室,此刻的安颜被捆成粽子,气若游丝地扔在那里,见到谢成南来,失望地闭上了眼睛,终于仇还是报不了
赵坎口若悬河将事情讲了一遍,甚是兴奋,又将那面具拿来谢成南看,道:“怎么收拾这小子?”
谢成南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揽着他的肩向阳台走去,边走边道:“按照你这么说,安颜应该是被人救了,否则沉湖还能不死?”
“这个茬我忘了还是你牛,刑侦方面我差你远了,等这事过去后,我跟你好好学学”
谢成南微微一笑,“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事情没这么简单你知道么,既然安颜能找上你,假如还有同伙,是否同样能找到你,是否还会做一张面具”
赵坎沉了一下,望着对面的公寓眼睛一亮道:“昨天无意间我发现那边有东西闪了一下,后来再看就没有了我的直觉小时候就很灵这你也知道,所以我很有把握确定对面有人监视我”
“有这事?是哪家”
“那”赵坎手指了一下,谢成南摇摇头:“你这玻璃多久没擦了,什么也看不清”
赵坎尴尬一笑,的确,这房子是谢成南给他的,可是真有点对不起哥哥,把家弄得不像家,还出了人命,别人以后都不敢住了,幸好他命硬,有钟馗之相,根本不怕
赵坎将落地窗打开,夜风倏地漫了进来,“哥,看见没,就是对面比和咱们平层的那户,现在黑着灯看不清”
“也许对方已经出动了”谢成南说道,“说不定离你已经不远了”
“怕了,来了顺便一起收拾了,最好还是个靓妞,咱俩可以好好玩个够”
说道后半句,见谢成南看自己,又想想当年的占的那卦,赵坎叹了口气,郑重道:“哥,这次事完了,我保证绝不再胡混,一定听你话,踏踏实实干点生意”
谢成南无所谓地耸耸肩,赵坎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又起了个毒誓,然后听谢成南指了指下面说:“那天,那姑娘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恩,是的没想到那妞子那么烈,不就是上个床,至于么,多少比他清纯的女学生我都玩过了,唉,这次算栽了,看错了人”
“后来我查了查,听说这个女孩人不错,就是可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几年一心想为孤儿院筹集点善款,才去酒那种地方打工,没想到却遭此不幸,也不知道是不是命”
赵坎不说话,掏出了两支烟,递给谢成南一支,谢成南摆了摆手,赵坎笑笑道你这么大烟瘾居然不抽烟,于是自己叼了一根,谢成南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这让赵坎有点受宠若惊,吸了足足半支烟,才道:“我搞过多少女人我记不得了,但那些都是贱货,表面上一个比一个正经,结果买几身衣服去几次高档饭店便躺床上给你吹箫毒龙,什么活都会敢,激情的不得了唯独这个,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处哥,我知道我是个畜生,唉——你明天替我给她烧点纸,顺便替我说声道歉”
谢成南却摇了摇头:“如果这世界真有鬼的话,那么你还是当面和她说”
“哥,我怎么……”
赵坎刚想说,我怎么和她说啊,要说也是几十年之后了,结果发现身子已经倾斜向窗外倒去,他试着抓了一把谢成南,可是对方早已向后跨了一步,耳旁的风声大起,而窗子里那个人仿佛神明一样,迅向天际远去,就在他听到硬物穿透身体发出扑哧的怪声时,他忽然看到谢成南的那张脸被撕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