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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孟蠡和天香化装后混入京城，找客栈住下。
先到尚书府，只见大门紧锁，满是灰尘。里面没有丝毫生气，树木花草都阴郁着，麻雀飞舞。蝈蝈声还在，更显寂寞。
天香泪流两行，木然无措。
“别哭，还有我呢”孟蠡抱紧她，安慰道。天香在他怀里放声哭泣。
一会儿，只剩下抽咽。孟蠡道：“爹为官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又是老谋深算、权变练达的人，怎会轻易被西厂抓去！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了。放心，爹面带福相，定能逢凶化吉，一生平安。别哭了，咱们去找找”
“嗯”
孟蠡替她擦去泪水，整理好云鬓罗裳，拍拍她后背，道：“走”
………
两人在街上走着，装做看街景，买东西，或者到茶楼里歇脚喝茶。人仍旧那么多，那么挤，喧闹吵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但孟蠡还是看出来，情势紧张，往日里闲人们对时政的议论调笑一句也听不到了，人人噤若寒蝉。好厉害的王正。
皇上在干什么呢？此时去见他，祸福难料，………不能去。
喝道声传来，人们纷纷闪避路旁。孟蠡和天香从人群向道中间看去，一队厂卫大摇大摆走过，中间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看样子是个千户，却不认识。是了，王正必定将厂卫换洗了一遍，都成了他忠实的狗。再看，后面几乘软轿，隐约的有女孩子的哭声，路人窃窃私语，有人摇头有人兴奋，“是才选的秀女”。
………
“到八王府去看看？”“嗯”
傍晚，二人潜至王府周围，不由得倒抽口冷气。但见甲胄分明，刀枪映眼，王府四周站满了校尉军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王府大门紧闭着，不见人行。孟蠡的心沉下去。
回到客栈，吃了饭，孟蠡道：“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小心。我去厂公衙门、皇宫等处看看，若今晚不回来，明天到东来客栈会合”“你见燕香的那家客栈？”“嗯”“你若有事，在这桌下留个字条，我好找你，或者干脆明天在东来客栈会合。”“好，你要小心”“没事，我是谁！”
九十
厂公衙门里，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护卫兵丁来来往往，火把照如白昼。密室里，王正坐在太师椅上，两边坐着六员干将，灯光从上照在王正的秃脑门上，下面是惨白的脸，没有一根胡须。上面是熙熙攘攘，喧闹纷乱，间或传来犯人的惨叫声。下面却连喝茶的声音都尖锐刺耳。六个人都不说话，因为厂公没说话，谁也不敢多嘴。沉默多时，厂公胡卢而笑，众人一哆嗦，王正开口了：“这么说吕进那臭御史终于招了？左雄，你说说，你是怎么让他招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只有不断总结经验，以后的案子才能加快进度，我们才能在皇上那儿留下能臣干吏的印象，才会有更多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也才显得举足轻重。说说，大家都听听，人是最难改变的，他怎么就招了呢？”左雄站起来躬身道：“禀厂公，那吕进受尽酷刑，昏晕十次，仍只字不吐，确实难缠。属下想只要是人总是有弱点的，他的软肋在哪呢？还真让我找到了，就是他的女儿，如花似玉，十四岁，爱若珍宝，是他的心头肉。属下把他女儿一拖入地牢，这老头就晕了，泼醒后就磕头如捣蒜，说只要放过他女儿，招什么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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