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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现在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对待杜睿,他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少年时代的挚友,患难与共的兄弟,亲近信任的大臣,可登上了皇位之后,李承乾看事情,看人的角度不一样了,他突然发现杜睿的才华,让他深深的忌惮,正是因为忌惮,他才最终下定了决心,将杜睿贬谪除了朝堂。
其他的大臣犯事,遭到贬谪,最多也就是离开长安,到地方任职,最了不起的也就是打发到穷山恶水之间,去为大唐料理地方,可是杜睿却被一撸到底,除了保全了名爵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总参谋部尚书,兵部尚书,中书令,曾经的辉煌,就因为李承乾心中的忌惮,全都没有了。
虽然这次让武京娘前往杜陵求策,李承乾本身也没抱太大的期望,只是习惯xing的在大事发生之前,去征求一下杜睿的意见。
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听武京娘所转述的杜睿那些话,李承乾不难听出杜睿对他还有着深深的怨气,甚至居然断言大唐若与大食交兵,必不能胜。
这让一心想要做一个明君圣主的李承乾如何能忍得了,你杜睿说不能胜,难道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大唐铁骑就当真胜不了了。
李承乾此刻居然生出了一种,一定要剿灭大食,用一场大胜来给杜睿看看的心思,他要让杜睿知道他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是上天之子,大唐能有今ri这般气象也都是他们父子两代人苦心孤诣的结果。
李承乾要向杜睿证明,即使离开了他杜承明,身为大唐皇帝,他一样能成为一代明君圣主!
武京娘在一旁看着,她突然有些担心,脑海之中回响着的都是杜睿那一ri所说的话,她突然觉得杜睿说得很有道理,大唐如今的疆域辽阔,需要驻守的地方太多了,兵力太过分散,若是贸然与大食这么一个当世强国交兵的话,首先出现的就是兵力不足的情况,一旦深陷其中,稍有差池,可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可是她现在又不能劝,此刻的李承乾已经被满心的怒火勾起了冲天的yu望,他灭了大食,成就千古一帝的伟业。
武京娘只能担心,她只能祈祷,祈祷这场大战不会将大唐拖入无尽的深渊。
时候不长,苏定方便到了,他如今也已经老了,不过身为一员战将,五十多岁的年纪,他依然十分健壮,花白的头发似乎并没有将他的jing力耗尽。
自打征战西突厥归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担任着飞虎军大将军的位子,负责拱卫长安,再也没捞到出征的机会,不过今ri侯义一到他的府上,他就感觉机会来了。
最近这些天,朝中关于是否对大食用兵,闹得纷纷扰扰,虽说李义府受了皇命前往大食与对方和谈,可是天子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说不得今ri召他入宫就是为了大食战事。
如今杜睿被罢黜,离开了长安,李世绩卧病在床,朝中能称得上名将的也就只有他了,余下的不过垂垂老矣,再也有什么作为了。
苏定方是一员沙场宿将,对他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沙场,两军决战之间,从离开家的那一刻,他满腔的热血就沸腾起来了。
“臣苏定方参见圣上!”
李承乾快步上前,一把将苏定方拉了起来,道:“苏爱卿!你来!”
也不曾说得分明,就将苏定方拉着到了承庆殿内的那副寰宇图前,指着西域边上大食的位置,直接道:“朕yu对大食兴兵,爱卿如何看?”
苏定方一愣,他没想到李承乾居然说得这么直接,反应过来,赶紧思考,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如何对大食用兵,如何战而胜之,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圣上!大食国内如今叛乱丛生,外又有突厥人和拜占庭人为敌,大唐若是倾力一战,未必不能战而胜之,可遣一军出葱岭,吸引大食的主力,再命吐蕃杜鲲鹏,天竺王玄策两人起兵呼应,则一战可成!”
李承乾闻言大喜,心中暗道:杜睿说如今与大唐开战,战不能胜,可苏定方却是如此信心满满,由此可见,杜睿不是没有取胜的法子,而是心怀怨气,不愿意说罢了。
心中这么想着,不禁对杜睿又看轻了几分。
“朕yu使爱卿为帅,征伐大食,不知爱卿可堪驱驰!?”
苏定方闻言大喜,忙道:“圣上!廉颇年八十,尚且能纵横沙场,臣如今不过五十岁,如何就不能供圣上驱驰了,圣上但有皇命,臣万死不辞!”
“好!好!”李承乾闻言兴奋的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道,“苏爱卿既有为国效力之心,朕岂能辜负了,苏爱卿这便回家,理出一个章程来,明ri呈于朕看!”
“臣遵旨!”
苏定方领了皇命,兴冲冲的回府了,一到家就让人将长子苏麟唤了过来,出征大食,毕竟是件大事,他也想着和苏麟商议一番。
苏麟到了府上,苏定方便将此事据实以告,苏麟闻言,也是一惊,前些天,李承乾还派李义府去大食和谈,怎的今ri又要出兵征伐了。
“父亲!圣上此意为何?不是要与大食人和谈的吗?怎的又要出兵!?”
苏定方笑道:“圣上之意,其实我等臣子可以胡乱猜忌的,今ri叫你过来,也是想要与你商议一番,当年你随宋国公远洋之时,曾在那埃及与大食人有过交锋,依你之见,大食兵力与我大唐相比如何?”
苏麟沉吟了一阵,道:“父亲!依孩儿看来,这大食诚为我大唐的劲敌,当初宋国公在埃及能以弱敌强,战而胜之,凭借的乃是猛火油和出其不意,若是两军排开阵势,放手较量的话,兵力相等的情况下,这胜算也只是四六开,我大唐虽然有优势,却也并非万无一失,圣上若是要以父亲为帅的话,此事还需好好斟酌一番!”
苏定方见苏麟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正要发怒,不过再一想,苏麟行事一向沉稳,既然这么说了,定然别有深意。
“依你之见,此战胜负难料!”
苏麟不想打击自己的父亲,可是却也不得不据实以告,道:“父亲!中亚一代,大食人盘踞数十年,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再我,近些年,我大唐虽然与大食在葱岭一代偶有争锋,可对大食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过若是宋国公为帅,那就不一样了,宋国公对天下事,了然于胸,当初在埃及之时,便看出那穆阿维叶是个枭雄,纵横千里追杀,只可惜让他给逃了,若是宋国公愿意代为谋划一番的话,则事可成!”
苏定方并没有因为苏麟如此高抬杜睿而生怨,他知道苏麟说的都是实情,只是~~~~~~
“延辉!你可知道前些时ri,皇后省亲之事!”
苏麟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尽人皆知,孩儿自然知晓,一国皇后,驾临臣子府中,依孩儿看来,宋国公圣慻不衰!”
苏定方摇了摇头,苏麟虽然心智超人,可总归在政治上眼界还是窄了些。
“皇后若是省亲,依着圣上节俭的xing子,哪能如此铺张,省亲不过是个名目,求策才是真的。”
苏麟闻言一愣,登时醒悟过来,道:“既然如此,今ri圣上召父亲入宫问大食之事,那岂不是说,宋国公也不看好此战的胜败,这~~~~~~~~~”
苏定方笑着摆了摆手,道:“延辉!不管宋国公如何看,这一战,为父都要去打,为父年纪大了,ri后为国效力的机会只怕是不多了,这一战无论如何,为父都要去争取!”
苏麟闻言顿时一阵漠然,好半晌才道:“唉!要是当初圣上不将宋国公贬谪就好了,父亲还能找人商量一番!”
苏定方笑道:“便是宋国公在,这一次只怕圣上也不会以他为帅的!”
苏麟奇道:“这又是为何?”
苏定方长叹一声道:“漫漫人生,宋国公即使活到六十岁,也还有三十年,在这三十年里,他还有很多为大唐立功的机会,以他之才,他要立功有何难处?不说别的,就是即将进行的击破大食一战,若是宋国公统兵的话,灭掉大食,到时候会封何功?他如今已经贵为国公,离朝之时更是位极人臣,就再也没有升官晋爵的余地了,而宋国公不过而立之年,你说,到时候如何封赏?圣上总不能将这个天下封给他!?”
“这个~~~~~~~~”苏麟一脸的震惊之se,这种事他还真没想到过。
苏定方说得没错,以杜睿离开长安之前的境况,赏无所赏,封无可封,在这样的情形下,杀掉杜睿就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多是因为无法封赏,不得不杀的先例,秦杀商鞅,刘邦杀韩信,皆是如此未。
苏麟闻言不禁抱怨起来:“宋国公一心为国,却遭此猜忌,空有满腔壮志,一身才学,不得施展,这是朝廷的损失,圣上他~~~~~~~~~~”
苏定方见苏麟居然如此言语,急道:“不可乱言!”
苏定方制止了苏麟,可他却也是一声长叹,杜睿眼下不过三十一岁,他原本还有大好的前途,哪怕杜睿活到六十岁,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然而在这剩下的三十余时间中,杜睿却因君王猜忌,怕是以后就没有为大唐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个,苏定方也是深深的惋惜,杜睿虽然是他的后辈,可是杜睿的才华,即便是他,也不能不说一个服字。
苏麟为杜睿抱不平道:“父亲!当年圣上与宋国公,总角之交,两人甚是亲厚,为何~~~~~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人一旦到了高位,自然就会有人依附,即使杜睿无作恶之心,依附的人多了,谁还能保证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安分守己,圣上也正是因为有此担心,这才将他贬谪的!毕竟,这些年来,杜睿的威望实在是太大了!”苏定方感慨道。
杜睿久居高位,即使他不想,也必然会有人依附他,托庇于他,久而久之,就算是杜睿没有别样的心思,那些依附于他的人为了自身利益,也会变着法的让杜睿往上走。历史上的赵匡胤不就是如此吗?
后周显德六年,世宗柴荣突然一病而死,宰相范质受顾命扶助柴荣幼子柴宗训继立为恭帝。这时恭帝年仅7岁,后周出现了“主少国疑”的不稳定局势,一个由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与禁军高级将领石守信、王审琦等人策划的军事政变计划也就酝酿开了。
翌年正月初一,风闻契丹和北汉发兵南下,后周执政大臣范质等人不辨真假,匆忙派遣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抵御。
正月初二,赵匡胤统率大军离开都城,夜宿距开封东北20公里的陈桥驿,兵变计划就付诸实践了。
这天晚上,赵匡胤的一些亲信在将士中散布议论,说“今皇帝幼弱,不能亲政,我们为国效力破敌,有谁知晓;不若先拥立赵匡胤为皇帝,然后再出发北征。”
将士的兵变情绪很快就被煽动起来。正月初三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和亲信赵普见时机成熟,便授意将士将一件事先准备好的皇帝登基的黄袍披在假装醉酒刚刚醒来的赵匡胤身上,并皆拜于庭下,呼喊万岁的声音几里外都能听到,遂拥立他为皇帝。
赵匡胤却装出一副被迫的样子说:“你们自贪富贵,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若主矣。”
拥立者们一齐表示“惟命是听”。赵匡胤就当众宣布,回开封后,对后周的太后和小皇帝不得惊犯,对后周的公卿不得侵凌,对朝市府库不得侵掠,服从命令者有赏,违反命令者族诛,诸将士都应声“诺”,于是赵匡胤率兵变的队伍回师开封。
守备都城的主要禁军将领石守信、王审琦等人都是赵匡胤过去的“结社兄弟”,得悉兵变成功后便打开城门接应。当时在开封的后周禁军将领中,只有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在仓卒间想率兵抵抗,但还没有召集军队,就被军校王彦升杀死。陈桥兵变的将士兵不血刃就控制了后周的都城开封。
这时后周宰相范质等人才知道不辨军情真假,就仓促遣将是上了大当,但已无可奈何,只得率百官听命,翰林学士陶谷拿出一篇事先准备好的禅代诏书,宣布周恭帝退位。
赵匡胤遂正式登皇帝位,轻易地夺敢了后周政权,改封恭帝柴宗训为郑王,由于赵匡胤在后周任归德军节度使的藩镇所在地是宋州,遂以宋为国号,定都开封。
人言,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变局,作为一个强者,首先需要的是认清形势,面对变化,如何采取行动。
22岁开始从军的赵匡胤,不可能在最初就有一统天下,称孤道寡的野心,至于各种神迹,不过是后人在人家成功之后的附会。人的野心是随着形势而不断变化的。
25岁的时候,赵匡胤正式投到柴荣门下,做了自己第一个选择。27岁的时候,赵匡胤主动请战,激战高平,做了自己第二个选择。30岁的时候,赵匡胤采纳赵普意见,巧取清流关,做了自己第三个选择。34岁的时候,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登上皇位,做了自己第四个选择。
但与前三个选择不同,第四个选择既是赵匡胤顺应时势,更是赵匡胤主动创造时势,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陈桥兵变”。
陈桥兵变不是偶发事件,是以赵匡胤、赵普、赵光义三人主谋的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政变的第一步是去除障碍。
赵匡胤夺取政权的最大障碍当然是周世宗,但是周世宗威望极高,幸好此时已经病重。而周军三巨头之一的李重进,因为和世宗不和,一直在淮南担任节度使,对于zhong yang,已经失去了威胁,于是只剩下当时担任殿前都指挥使的张永德。
张永德是柴荣妹夫,从周世宗即位之前,就和世宗关系密切,在郭威临终之时,也主动下跪,表示臣服,得到了柴荣的信任。
一直以来,柴荣最jing锐的部队都是由担任殿前都检点的张永德率领。于是在世宗六年,张永德率领大军在前方冲杀,率领后周主力和北汉激战。世宗却在送来的文书之中看到“检点做天子”的文字,一打听,军中早已流传。这让世宗极为恐慌。作为郭威女婿的张永德,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名位,更是一位jing通兵法的优秀统帅,完全有机会、有实力在自己死后夺取自己的天子宝座。于是世宗即刻传令罢免张永德都检点官职,改由自己的第二心腹赵匡胤做都检点。
第二步是巧夺兵权。
公元960年正月,周世宗去世不久,此时朝廷皇帝年幼,七岁的柴宗训当然不能理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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