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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们跟他兜圈子,不要硬碰就是了……”
“轰”大炮的轰鸣在海湾四周激起回响,荷兰战舰开炮了。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距离袁进的船不过几丈远,水花浇透了袁进的全身。
距离2里,荷兰战舰连续开火了,用船舷左侧的12门重炮轰击中国海盗船,然后掉过头来,再次用右侧的大炮来了次齐射。似乎是为了炫耀武力,荷兰人把右侧那些4磅的小炮也打响了,搞得硝烟弥漫了整条战舰,中国海盗船的四周围此起彼伏的水柱冲天而起。
而在这个距离上,海盗船的佛郎机炮根本打不着荷兰战舰,完全处在光挨打不能还手的被动地位。
袁进指挥自己的船穿过水花,企图靠近敌方以便开上一炮,但是在距离荷兰战舰600米——大约400多步的距离上,一发9磅铁炮弹击中了袁进的船尾舵舱,巨大的舵失去控制,船只笔直往前滑行,无法做规避动作了。
袁进大惊失色:“弟兄们,快划桨,快掉头!”他的船是鸟船的样式,带有4对划桨。但是来不及了,由于他的船冲得最靠前,引起了荷兰人的主意;一分钟后,荷兰人集中左舷的20门炮对袁进的船来了一次齐射。海面上水柱四起,顿时包围住了袁进的船。一发链弹旋转着打中了袁进坐船的桅杆;两个由1米长铁链连在一起的半圆形炮弹互为中心在空中旋转掠过海面,缠住了海盗船的桅杆,顿时桅杆帆布和横杆被缠绕撕扯中断裂破碎,四散飞溅,桅杆也断为成两截倒了下来。袁进的坐船失去了动力,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其他靖海帮的海盗船,在荷兰人第一次齐射时就已经失去作战的勇气,纷纷掉头。
在袁进的船被击中后,只有李忠的坐船转舵向前,企图来救援袁进;其余的船只已经掉头向澎湖湾湾口逃跑了。
荷兰战舰的船头上,韦麻郎放下望远镜,对这种没有悬念索然无味的战斗提不起兴趣。他问同事李锦:“这些戎克船是很好的商船,可是作为战船是不够资格的。那么,锦伯,大明帝国的海军战船是怎么样的?”
荷兰人按福建方言的发音,叫李锦为“锦伯”。李锦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樯倒桅伏的中国海盗船,叹了口气说:“实际上,明帝国大部分战船样式也是这种福船,和这些海盗船差不多都是和民用船只一样的结构。”
韦麻郎点点头:“是吗。那么,你的那位宫廷贵人什么时候有消息过来?”
李锦想了想说:“按朝廷官僚的办事效率,恐怕不会很快。我已经让潘秀、郭震两位商人作为使者,将您的请求通商的文书递交给福建官方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送交皇帝陛下审核的路上了。”
这时,李锦并不知道,潘秀已经被福建官方以通番奸细的罪名抓了起来。而另一名替荷兰人传递外交文书的商人郭震,根本不敢进福州城,也不敢去见官府报告。眼下,郭震正雇了一艘小渔船,急急忙忙向澎湖赶来。
这时,巨大的奥伦治号抖动了一下,轰隆隆地巨响在耳边滚过。李锦抬头看去,两只中国海盗船都已东倒西歪,奄奄一息了。其余的海盗船已经逃跑,奥伦治号无意追击,掉转头向海岸边驶来。海岸边,五搜小艇载着60名水兵,即将登陆海滩。
……
泉州港,沈有容的坐船刚刚靠岸,福建巡海道海道副使、兴泉兵备道的一名官员已经等在那里了。虽然沈有容不过是把总头衔,但是把总有两种:备倭把总和一般把总,备倭把总往往以都指挥体统行事,职权较重,所辖兵较多,其下一级指挥官称总哨官,总哨官下为哨官,这种把总一般是钦依把总。另一种把总,又称名色把总,所辖兵较少,500人左右,即小营的指挥官。
沈有容就是浯屿水寨的钦依把总,相当于从三品,因此海道副使郑君澜虽然是他名义上的上司,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郑君澜首先迎上前,施礼后开门见山地说:“沈将军,巡抚徐大人传令你我一起去福州商议红毛夷之事,事不宜迟,也不用另行安排了,就坐你的船去吧?”
沈有容一惊,忙问:“郑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红毛夷要求占据澎湖,以佛郎机居住澳门的旧例,开海通商。巡海道方面的消息说,红毛夷已经去了澎湖。”
“果然,果然是澎湖!”沈有容立刻把沿海渔船的动向联系起来,一边让海道副使上船,一边说道:“眼下的麻烦不仅仅是红毛夷,还有沿海那些刁民悍匪,恐怕他们会去接济红毛夷,到时官兵去围剿时为红毛夷做内应。”当下把自己的巡海战船发现的情况告诉了郑君澜。
郑君澜也吃了一惊:“竟有此事?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