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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的占星台,建在重云之巅最高处,最接近苍天,拥有着超脱皇权统治凌驾于神族之上的至尊地位。
占星台的大祭司,每一任均由上天授命,占卜天兆,通晓天命,是苍天直接下达一切神谕的代言人,是神明都依仗和畏惧的存在。
此时此刻,夜风清凉,纱帘轻摇的高台之上,懒懒从那幻境之上移开视线,轻纱覆面一身银白雪衣,恍若天人的大祭司淡淡望向殿下一身华服眉心紧蹙的天帝,轻轻扬起嘴角来——他已是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了~身在这样一个无趣的位置,便也就只有看着天兆下达之时各式各样的人出现的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反应,这一点有趣的事了。
云雾一般的幻境终于消散,深夜赶赴占星台,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大祭司,结果呢,从那天命幻境之中看出去,看到的却是这般他早已猜到却是完全不愿意承认的画面!下一刻,浅瞳微瞠带上至深冷意,天帝冷冷望上高台宝座,厉声开口:“灵鸢重生意欲重归神位,这么重大的事便是连后宫圣物都起了异变,朕不信你就没有占出一点先兆来,却是为何不报?!”
一句话,咬牙切齿怒目圆瞪,天帝实在是气狠了,完全将那占星台凌驾于皇权之上本就没有义务通报他的事实抛到了脑后,高位之上,周身清冷看着圣洁的大祭司有着最随意淡漠的心性,听着这样的指责他也不恼,反倒是在面纱之后笑得更开了。
“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可是天帝你自己一味忽略天妃的求见错过了最佳时机,怎么,现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就想要随便找个人来责难?呵,我占星台可不是那么好责难的地方~”
大祭司幽幽笑着开口道,语气和神色均是倨傲,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把下方这个能力不足却是冷血有余的男人放在过眼里,便是连昔日的宠妃刚刚凄惨死在眼前都可以完全忽略的人,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想着,大祭司嘴角笑意愈冷,伸手轻轻支上脑袋,他气定神闲的靠上了身侧软垫:“更何况如今责难有何用,灵鸢就要回归了,还带来了一个更加棘手的帮手,天帝好好想想应对之策才更重要吧~”
抬眼,狠狠对上那隐与纱幔之后慵懒的容颜,天帝心中恐慌夹杂着愤怒已是快要突破理智极限!但是他不能生气,不能表露出一点仇视的情绪来,当年的神魔大战天族便是拥有灵鸢实则也已难同那魔君相抗衡,若不是先皇的计策神族早在万年之前便已覆灭!却是今时今日,面对着已然站到了同一边的两人,休养生息万年之久根本没有迎战实力的神族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样的冲击?!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神族毁灭,他必须借助更强的力量力挽狂澜!若是那大祭司能助天族度过此劫他被嘲讽被鄙视又有何妨,他甚至可以答应他一切的要求,只要他能助他将那该死的灵鸢狠狠扼杀在八苦云海之上!
只是那般的执念,对上了的却是最冷淡的回应,这世上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补救的机会,大祭司淡笑开口,声线平静得就像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样的要求,看来我是要恕难从命了~应该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吧,堕神一旦入了那八苦云海便是谁也干预不得,这可是天地运行的准则,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也就是说他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灵鸢一步步闯过关口坐以待毙?!
天帝死死咬牙:“准则?!这个世上逆天改命违背准则的事情还少么!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用这些话敷衍本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呵,敌人还在河对岸呢,只是嗅到了点危险的气息便像是慌了神的狗儿一样亮出了爪牙开始吠叫了么,还是真是难看啊~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尽情索取的好机会呢,只是可惜了,他要求的东西他也的确是,一样的都给不了呢…
下一刻,无聊至极的大祭司缓缓站起身来,他已经困了。
“逆天改命?天帝陛下,你真的,懂这四个字的含义么?”
轻转过身来,那一袭雪色华服迤逦而下,月光映耀中,带出最圣洁无暇的光芒。一片光晕之中,大祭司淡淡回眸,一双清冷眸子终于从纱帘之后现了出来,带出了凉凉笑意。
试问,这天地万物三界众生,这么多生灵,这么多命运,若是谁感觉不公了都要出来忤逆一把,这个世间还如何运作,还有何规矩可言?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一句冥冥之中,天帝可曾想过,便是那逆的天,改的命,也是在这准则之中注定之内,全部,都是天命使然?
当年灵鸢被害身死魔君堕入鬼道,这万年的时光里,在天界众生过着最安稳日子渐生无趣的时候,人家可是在历经千般磨难万世轮回过着最艰辛的日子呢~这些,都是命;
如今,灵鸢重生魔君重生,两人结下一段缘分,为了永世在一起前来度那八苦劫难求一个永生,不是很可爱么~若真是要顺便报个仇杀个人什么的,不也是无可厚非?这些,当然也全都是命。
却是只准别人领命受死,到了自己这里就嚷着要改命了,还是没长大不懂事的小孩子么?嘴角扬起轻蔑笑意,下一刻天帝全然呆愣的目光之中大祭司转身飘然离去,这天界皇族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不是占星台世代有辅佐皇族的天命在身,他真是乐见其崩坏殆尽。
纱幔轻摇,梵香袅袅,最后,直至那抹清幽身影没入层层纱帘之后再也看不见了,终是有清冷声线遥遥传来,幽幽在脑中响起。
“传神谕,三月之内,定有战事,这便是你的命中注定。天帝,好好的做起准备来吧。”
——
下界,孤冷的云海城中深夜静谧,城主府中弥漫的血腥味已是淡淡在风中散去,无人的街头,带着白日里显不出的萧索,那城南别庄熄了灯火,紧闭的漆黑房屋里透出阵阵阴森寒意。别庄里人手不少,今夜却是全部调配到了地底寻找闯入者的下落,那地下空间盘根错杂很难找寻小小一人的下落,却是可以保障来人绝对不能逃出这幽冷牢笼!地毯式的搜查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他们有的是时间。
别庄内院,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点了灯的房间隐在那草木至深之处,偏僻冷清,只有隐隐火光从糊了绢纸的窗户之内透出来,照亮一片灰暗角落。
不大的房间里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桌前,木质的轮椅之上年迈的老者正静坐在桌边,银发枯败身形痀偻年纪已经非常大了,此刻正靠在桌前不知在做些什么,下一刻房门一下被推开,一身白衣容色俏丽的少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就像方才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一般,老人一下睁开眼睛偏了偏头,脖颈之上耷拉的老皮层层叠叠,那双眼里浑浊一片,都辨不清他是否真的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来,我把饭餐端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手有力气么,胃还难不难受?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少女端着盘子轻轻置于桌上,三菜一汤丰盛的晚餐搭配着白粥,所有的菜色都是松软好嚼的,香气扑鼻。
少女年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着一张白皙的脸庞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模样并不算绝色,却是透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盈盈往这昏暗的房间里一站,便是最耀眼的存在。少女今晚显然心情不错,说完笑着拿起筷子布了布菜,递到老者手边,等了一会儿,他却是不接。
“噢,看来是要我喂你了?~”她弯眉笑起来,一笑嘴角浅浅泛起两个梨涡,天真烂漫。笑着,少女伸手去了盘中拿起一柄小勺来,细心的舀了一勺粥在添了些小菜,递到老人嘴边,香香的小菜配上那样的笑容便是最坚硬的寒冰都能融化掉一般,这样的温柔服侍之下老人缓缓抬眼,半晌却仍是不肯张口。
一个垂暮老者,一个青春少女,这样两人的组合,加上少女微笑说话的方式,看着有些说不出的诡异。等了一会儿,望着那张沟渠纵横的老脸小女脸上的笑意终是一点一点淡去,放下手中粥碗她轻轻叹了口气,下一刻伸手,握上了老者垂在膝上的掌心。
那一刻,像是被触痛了一般老者惊的动了动,像是抽筋了似的甚至往后缩了缩,轮椅轻轻滑动,却是在下一刻被少女用力扣上手腕拉了回来,她微微倾身冷了冷脸色,却又是随即缓和了下来。
“怎么了,又不开心了?”她开口,言语轻柔。
“我知道你这个样子很难受,但是不是一切都要过去了么?今日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替换人选了,晚些时候就可以进行仪式,届时换好了身子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你就可以下地走路,也可以自己吃饭,说话,视物,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有问题!而且那个身子很年轻呢,甚至比我都还要小上几岁的样子,呵呵,这样我们就又能好好在一起了对不对,可以在一起好久好久,都不用再担心了!”
激动的话语说到这里,那青黑墨瞳之中都带上了最明亮的神采,这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事啊,就在时间快要用完之前,就在她焦急着找不到替换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苍老衰弱下去的时候,上天终于开眼给她送来了那个小侍从,那样完美的容器用来承载他的灵魂再合适不过,这一定是她的真心感动了上苍让他给予了恩赐不是么!
兴奋的笑着,少女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对面老人半秃的头颅,指尖柔柔理顺了那几根干枯的银丝,她的动作太过温柔,她的眼神,满含眷恋。
是的,便是这样看着毫不相称的两人,却是一对挚爱彼此的恋人,从神子到凡胎,当年坠入人界之后两人共度了第一世,却是发觉作为人族最大的悲哀便是寿命短暂无法相携永恒!直至第一世的最后,机缘巧合之下两人得到了更换肉身的秘法,之后人界漫长的岁月之中,他们二人通过不断更换年轻的身体,永世保存了生命!
这便是云海八苦中“死苦”的秘密,他们二人,当年仙君座下的童男童女,便是用着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逃避了死亡,更换了无数次身体,却是在这最后一次,两人来到云海历劫却是陷入了“死苦”,童女有幸先得到了身体延续了生命,童男却是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灵魂容器一点一点被耗尽了寿命,这便是他们如今面对的最大危机,终是在今日找到了解决之法!
少女脸上的喜悦一览无余,对面,老者那张苍老的容颜上便像是已经一个生动的表情都再也做不出来,整个过程之中,他听着她这样兴奋的说着这些话,那浑浊的双目映入明艳笑脸,隐隐的,带出了一抹水光来。
为什么,明明对面这么高兴的事,他却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是因为激动么,还是因为对这具孱弱的身体深深的厌弃?其实近几年来,随着不断衰老,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难懂,很多时候那双望着她的眼里透出的情绪都是深沉的悲伤,她原以为那是因为他害怕死亡,却是今日让她隐隐察觉到了异样和不安。
只是她仍是不懂,不懂已经有了希望他为什么还不能开心起来…微微咬牙下一刻少女低头掩去眸中难过,她想,只要成功换了身体,只要能改变这个局面后面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先吃些东西,然后我去准备仪式,今晚我们就换过来好不好?”她抬眼,低声开口,却是得到了他含着眼泪轻轻摇头作为回答。
他是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么…下一刻,轻轻扬着嘴角她倾身安抚性的吻上他的唇,她说没事的,没关系,全部交给我,我会做好一切,好好的,把你带回来的。
地心深处,四面黝黑巨石凿出的洞穴密室之内,小良闭着眼,感受着周围阴冷的气息,她已是“昏迷”了快两个小时,依照正常情况已是该清醒了。
这个密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除此之外她感觉不到近处有任何人在的气息,夜清衡不知躲到了何处,小良在下一刻缓缓睁开眼来,入眼是同她想象之中几乎一样的昏暗山洞,她的手脚被粗壮的铁链束缚着锁在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台之上,看着像在等待着什么仪式,用力拉着锁环,小良坐起来,环顾四周,山洞里除了这个石台之外什么都没有。
之前那童女口中所谓的祭天活祭显然是信口雌黄,那她将她绑在这里又有何目的?小良微微皱眉蜷了蜷发冷的身子,下一刻便听得身侧那空无一物的石墙之上一瞬响起了摩擦声,那里有个暗门,显然有人来了!
石门开启的那一刻小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再假装,很快那厚重石门便是升到了一人高的位置,一身白衣的少女推着轮椅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一刻四目相对,白衣少女勾唇笑起来:“醒了?”
小良死死皱着眉,目光飞快扫过少女和那轮椅上的老人,警惕的往后一缩:“你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家主子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小良依照夜清衡领走前的指示说出这番话,对面的白衣少女果然没有起疑,只是冷冷笑了笑:“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怪只怪你跟了个没用的主子,丢下昏迷的你先一步逃走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到他,帮你报了这个仇!”
少女的话中透露了小良想要知道的信息,她心里稍微安了安,面上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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