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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差不齐又矛盾重重,于是在安排的时候费了很大的一番周折。我跟师兄的矛盾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剩下的明显没那么好打发。就冲最明显的说吧,孔玫和圆子就绝对不可以在一起——否则别说防御了,不自相残杀都是少的。
最后经过民主选举、民主投票,单纯不经事的小黄鹂与圆子被分到一组,安排在没什么明显危险的山谷;我、师兄再加上孔玫被分到重点防御的瀑布,按照玄一的话说,我们几个是年轻的一辈,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按着“能者多劳”的原则总是没错的。
临行前,玄一当着师兄和孔玫的面特意向我关照了一番,大意大概是他这两个徒弟年少气盛,好胜冲动,又无甚智谋,所以遇事一定要先来问我,三人共同商量了再作行动。若是赶上三人意见不合,便直接全权交由我处理。
师父冲我一挑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来是把我自动当成瀑布三人组的组长了。我却是高兴不起来,觉得心情莫名地沉重,尤其是玄一那句“全权处理”,还真是责任越大,就压力越大啊……
在玄一的面前大家一向是装作和和气气,全盘招收,但等出了玄一的视线便开始横眉冷对了。
师兄自然是没的话说,除了祝贺就是安慰,找他的性格来看,他其实是巴不得把这领导的重担卸给我。孔玫肯定又是不服的,但是碍于玄一的命令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黑着一张冷脸,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满腔的愤懑和不满。
半日之后,我们三人便走到了后山的瀑布。趁着师兄理帐篷的时候,我四下走了走,观察了一下这附近地形。我们的帐篷搭在河边上,顺着河流向下,一直到了尽头便是瀑布。这河流是瀑布的上游,现在正值初冬,河水刺骨,微微有结冰的征兆,水流平稳,不算十分湍急。
我小心地跳到瀑布附近的石块上,向下望去,底下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下游的山谷弥漫着薄薄的水雾。我努力辨认了一下,发现这瀑布的高度非常一般,不算高,可也不能说矮。
我想起之前小青龙说的走水路,心说这人算是个侦察兵,身手矫捷,不会真的是从瀑布底下爬上来的吧……
向下看得太久我有些眩晕,想着我便招呼师兄,想请他来一起看一看。师兄撇下帐篷大步走过来,抓着我的胳膊默念了一句口诀,随即我便感觉脚下一空——就这么漂浮在水流之上。
我紧张得几乎连眼睛都不敢张开,死死抓着师兄,生怕法术失灵跌落山谷。师兄弯下身在水流里面摸了摸,不久便从中捞出一条水淋淋的铁索。
我们俩不禁对视了一眼,心想幸好有了这一层的防备,否则真叫他们顺着铁索爬上来那还了得!回头望去,那铁索钳在水中的一块巨石中。师兄向岸边大叫,招呼孔玫去扯断那铁索。
我不由得瞟了一眼师兄,心说您还真是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居然叫女士去干这粗活儿,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师兄见我一脸鄙夷,不怒反笑,在我耳边悄声道:“傻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作为领导,最忌讳的就是凡事都亲力亲为,放心自然是放心了,但是威信也就因此没有了!所以,这件事必须得叫她去做,一来是为了显示你的权威所在,二来便是为了让她能尽快加入进来——你也知道,她对你的意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尽早给她的台阶下,她是不可能顺着你做事的——这便是所谓的‘驾驭’之道!”
我马马虎虎听了个大概,大意算是懂了,于是也就不再坚持。那边孔玫的手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那锁链斩了个粉碎,而且是徒手——这下我对师兄的说法总算是心服口服了。
夜幕降临,我们一起去林中劈了柴,点好火,就着火光吃干粮。孔玫嫌热,一个人漂浮到水上独自吃。师兄边吃着大饼边嫌弃伙食不好,怂恿着明天去林中打两只野味来尝尝。我没接话,励志要做一个遵守清规戒律的好和尚。师兄见我无动于衷,语调一转换了个话题,笑嘻嘻道:“喂,听说你的小黄鹂对这次分组非常不满呢!”
想起之前为了能够震慑住圆子,特意把小黄鹂跟她分到了一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儿愧疚。我喝了口水,含糊道:“唔……你说圆子吗?是太难管了,我要是跟她一组也得郁闷……”
师兄闻言一笑:“哈哈,小尚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说的不是圆子,我的意思是小黄鹂没有跟你分在一组心里才不痛快的!”
我白了他一眼:“哼,不许笑话长官!好好吃你的吧!晚上你第一个值夜!”
师兄一愣,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掌握了他的“驾驭”之道,颇有些无奈道:“好吧好吧,算我认栽!学坏学的倒是快,早知道就不教你这么多了……”
我面上如常,心里却早已沾沾自喜,心说看来玄一那老头儿不光医术好,连眼光也是很好的嘛,居然看出了我内心隐藏的领导气质……
正得意着,忽见孔玫踏着水花轻跃过来,手指着水下,面无表情道:“提高警戒,下面来人了……”
我和师兄对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干粮,跑到山崖处往下一望,果见瀑布下面隐隐约约出现了点点火光,些许人声混着水花传来,竟有种空谷传响的微微寒意,叫人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