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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看到宋鹏程那小子正抚着手指上带着一枚戒指在那里把玩着,于是便问道。
“程子,那是什么?”
“什么?啊?这个吗?”
宋鹏程一愣,一把抓住身边武振华的手给军士长看。
“这小子也带着呢!”
“那里弄来的?”
“这个嘛,”宋鹏程的脸上露出些怪笑。
“是用刺刀换来的!振华对不!”
“啊,嗯嗯……”
武振华傻应着,可眼睛甚至都不敢看长官。
“咱说不要吧,想回了那娘们,可那娘们却说,无论如何也要请咱们收下来,盛情难却嘛,军民鱼水情不是,没办法,只好收了起来……”
听着宋鹏程在那打混,危泽只是摇头叹气,这几个人啊……完全变了!
第二天近凌晨时分,在三个步兵营的轮番进攻下,山头打攻克了,通往香川市的道路被打通了,可尽管如此,但是曰军的防御依然非常顽强,因为没有缴获军用地图,也没有向导,部队只能利用现场侦察的方式勘定进攻路线,而进攻的方式除去强行正面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供选择的余地。但是进攻却出人意料的停止了,部队需要修整才能发动起一次对要点的强行进攻。
虽说接近敢香川市,可是距离后方却更远了,部队出发时携带的辎重物资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后方运输物资又不知什么时候能达,因此,前线的第一师已经不能再指往后方供应,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切物资都必须要采用的当地征集,暂时维持部队的需求。
大米和青菜的供应并不算困难,但是相应的各类调味品,却几乎耗尽,过去士兵们征收物资时,都在“门外”,而现在却不得不进入曰本人的家中,收集曰本人家中的盐,盐还好解决,可对于伤员来说,伤员需要糖来补充营养,在野战医院,有时候一口糖水,甚至是一名重伤员能喝的最后一口东西。
而为了能给伤员弄到糖,士兵们甚至需要把刺刀架在曰本人的脖子上,才能弄到少的可怜的白糖或者红糖,相比于中国农民,曰本农民更穷,他们的家里根本见不到什么糖,尽管负责征收物资的部队用尽了各种手段,但却也只搞支有限的一点糖。
野战医院的武风平用纸将白糖包了起来,放在饭盒内,只有重伤员需要的时候,而且得到医生的交待,他才会用上一点点,可尽管如此,也只剩下了不足一盒糖了。
“说不定什么地方会有糖!白糖也行……”
作为野战医院炊事班班长,身高只有一米五不到的武风平看起来和曰本人没什么两样,怀揣着几十军代券的的武风平,到处去找着糖,和碰到的那些曰本人比划着,可直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得到自己需要的糖。
买了半天糖也能没能买到他一回到炊事班,就看到军医开出的十几张条子,每一张条子都是一杯糖水,那是给受伤较重的不能吃饭的士兵开出的,可是他去取糖的时候,却发现糖竟然消失了!
一见白糖消失了,武安平只觉得头皮一麻,顿时气势汹汹的站到灶前。
“谁动我的白糖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拎上一根手臂出的棍棒。
厨房内正在做着饭的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不知道,而且还纷纷说道,中午吃饭时还在那,最后,嫌疑落到那几个曰本民夫的身上,在野战医院的厨房内有五个从在通过一个曰本小镇时征用的几个曰本民夫。
但因为言语不通,没法询问,愤火在心的武安平便用棍子教训了一下其中一个曰本人,他很年青而且穿着黑色的校服,这种人的嫌疑最大。
“去请一个翻译过来!”
“就是这家伙吗?”
陈明田一边说,一边叼着烟卷走了进来,他跟着危泽来野战医院看几位兄弟,被人拉了过来。
“这个人从三天前就在这里帮厨,干活很老实,不一定是他!”
听着旁边人的介绍,陈明田看着这个似乎有些怯懦的青年,也觉得不一定是他,问了几遍之后,那个曰本青年都说不知道,最后说道。
“可能是那个士兵拿的!”
“不可能,士兵不可能偷东西!”
睁大两眼,武安平听着这人竟然说是自己的下属偷了糖,立即涌起一团然后,立即开始搜这个曰本人,最后在这个曰本人口袋里搜出一团纸,一展开。
武安平便嚷了一声。
“我就是用这纸包的糖!”
陈明田一看,纸是部队散的传单。
“我的糖!”
想起那些伤员的糖竟然让这家伙给吞了,武安平的眼中冒出了火来。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曰本人,更是怒气冲天,一把拉起那个青年就走,把他带到几十米外的小溪边,陈明田也跟了过去,只看到武安平用直接抽出刺刀,毫不犹豫的刺进那个曰本人的后背,刺刀直透他的前胸,青年惨叫着倒进行小溪中,激起了一片水花。
“你,你干什么?”
陈明田大叫一声。
“他娘的这家伙把为伤员准备的糖都给偷吃了!”
骂了一句,武安平怒气冲冲的回去了,而陈明田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着小溪中倒着的青年,血映红了小溪,为了一点糖就可以杀掉一个人,这生命也太不值钱了,心情沉重的他看了一眼尸体,在走回到厨房的时候,却看到武安平已经洗了洗手,站在灶边准备着为伤员烧的鸡汤,而一旁剩下的几个曰本人则都以恐惧的眼神偶尔偷看着他,并开始拼命干活。
“班长,杀掉了吗?”
“杀了!”
“班长,怪可惜的,那小子活干的不错……”
“他娘的偷吃糖,那糖可是给伤员吃的!”
武安平嚷了一声,脸上又流露出一丝愧色。
“兄弟们在前线打仗受了伤,咱们连杯糖茶都不能给他们,真是……”
在武安平扭过脸的时候,陈明田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他看着那个似乎是在哭泣的炊事班长,他是为不能给伤兵一杯糖茶而难过。
而在另一方面,他却可以为了一点糖去杀一个人,这一幕,陈明田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这到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
而此时,武安平却又盯着灶前灶里的火,整个人都在那里发着愣。
“要是能弄到糖就么好了!”
“武……”
吱呒着,陈明田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眼前依然是那具流着血,血水染红了小溪的尸体,同样的,当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不能给伤员一点帮助而懊恼的炊事班长。
“班长,二营的兄弟弄来几只老母鸡,咱们晚上看看要不给重伤区的兄弟们一人下一碗老母鸡面叶吧!”
“啊,老母鸡!有鸡蛋吗?”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陈明田眨眨眼睛,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第一次,他对自己身处的这支军队充满了不解,这支军队中的兄弟们,表现出他们截然不同的两面。
对敌人的残酷和对兄弟的友爱,在他们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抬着有些沉重的脚,陈明田离开了野战医院的厨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