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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人类在发明监狱之前想必就已经发明了流放。古时把某人逐出部族也就是流放吧。人一旦脱离他久已习惯的环境和地点有多么不易生存,这一点看来很早就为人们所理解了。尽管此处不是千里冰封,而是芳草如茵的绿洲,你也总会觉得一切都不对头,都格格不入,难于安居,都像是临时应付,并非久远之计。
中国实行流放制度的历史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至少在法律条款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实施了流放制度,而在中华帝国建元后,早在执政斧时期,由执政斧制定的《中国刑法典(草案)》里,就再一次以法律形式确定了流放这一条,根据这一规定,任何被判处三年以上徒刑的犯人都将被作为流放犯流放。
对于中国而言,流放犯在某种程度上,是充实边疆的工具,疆省、外蒙四部、唐努乌梁海、东北以及西川等地区,需要大量的流放犯,相比于任何一个朝代,执政斧以及随后中华帝国更是开创了中国流放历史的新高,多达1300余万人被流放。
这些流放犯更多的是一种“历史追罪”,2万余名汉军旗人被流放,但凡其祖上写入满清“忠臣录”的皆以“汉歼之后”被流放,当然如其家中有人参加光复之役,则免除流放,即便如此,亦有1200余万人遭受流放边疆,“戍边固疆”以赎其罪,另外近百万人,则是各类犯人、匪徒。
流放,在某种程度上相比于酷刑、监狱,中华帝国更愿意采用流放制度,在一些人指责中国的流放制度涉及面太广的时候,却大都忽视了,在短短的数年间,疆省、唐努乌梁海、东北、川边等地的人口构成发生了根本姓的变化,疆省从一个以缠回为主的边疆省,变成一个汉人比例占人口七成的汉族省。
也正因如此,流放对于帝国而言,是解决一些问题最重要的手段,而在过去的两年间,为了扫清乞丐,将流民赶入工厂或是田间,对流浪者也实行流放。
流放制度,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一点点的改变着社会。
南京火车站的运输月台,不断有带着帆布篷的卡车驶入,夜风在月台上呼啸着,月台周围到处都是负责警戒的军人,军人们的步枪上带着刺刀,而在月台的一些位置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布置的机枪阵地。
卡车一停稳,就有荷枪实弹的士兵跳下卡车,他们用刺刀指着卡车。
“快点,快点!”
士兵们大声嚷喊着,雪亮的刺刀在灯光下映着反光,惊魂未定的男男女女沿着跳板走下卡车,男人们提着简单的行李,其中的一些女人的怀中还抱着婴儿,一辆列车停靠于月台上。
在江风中,秋谨手拉着女儿王灿芝,她看着周围的军警,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陌生的人们,也许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夜间被调查局的秘探敲开门,然后,在枪口下,被他们的勒令离开南京。
“璿卿……”
突然一声熟悉的喊声传入她的耳中,顺着声音看去,她看到一个熟人。
“撷芬!”
提着行李的陈撷芬和她的丈夫杨儁,都站在那,两人同样提着两箱简单的行李。
“你们怎么也在这!”
秋谨惊讶的看着好友,他们……“谁知道呢?”
陈撷芬无奈的摇头轻叹着,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此时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丝许委屈,也许他是在怪自己吧。
“我一定要向法院起诉你们,我一定要向法院起诉他们……”
这会从一辆卡车上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青人一边叫喊着,一边从卡车上走下来,他的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还提着用绳子系住的十几本书,借着灯光看去,似乎是法律类书籍。
“是良知律师所的方传明律师!”
有人轻声说道。
是他啊!
秋谨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在心里想到,她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去年和一些朋友私拟了一部宪法,号称是“民权宪法”。
“我,中华帝国之国民,未曾违反任何法律,不知公等何人,欲流放我等众人!”
不一会,就听着方传明在那里冲几名调查局的探员大声嚷喊着,但是那些调查局的探员都被军人隔离在另一侧,秋谨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秘探眼中流露出的轻蔑之色。
“陛下一定不知道,陛下一定不知道,一定是有人乱命,一定是小人乱命!”
杨儁的脸上带着惧色,他不停的在唇边轻语着。
“陛下岂会不知!”
有人接腔说道。
“是啊,陛下若是不知,又岂会有人敢逮捕我等!”
“不,不,不,我们没有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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