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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鸡安安静静的蹲在那里。
两根木棍的端头再次被四根稍细木棍连接着,形成了八人抬的局势。棺材的两旁,八个村里的壮汉分别站在了八个端头的地方。
贾道士的装束一如往常,此时正在指手画脚的跟一个背着背篓的男子说着什么。
“爷爷,我在这里。”
就在我发现贾道士身影的同时,爷爷有些焦急的挤进了人群四处不停地张望着。
听到我的呼喊后,爷爷一扫之前的焦急之色。疾步走到了我的身前。
“起棺!”
爷爷来到我身边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被贾道士的喝喊声打断了。贾道士的喝喊声一响起,八个壮汉就迅速的弯下腰将各自身边的端头扛上了肩。
抬着棺材的八个人脚步刚开始迈动的瞬间,一阵鼓声就随之响了起来。“打鼓”是我们村里的习俗,不管外界如何变化,至今依旧沿用着。
打鼓,并不是寻常的打击鼓的方式,而是将鼓的两端的绳索系在身上。用击鼓棒一边敲打的时候,一边跳动着。这种情形一般都有两支鼓队出现,相互之间会进行“比斗”。
他没有特定的意义,只是为了活跃气氛而已,所以平时是见不到的,只有在送葬的时候才会出现。
十多分钟后,打鼓的习俗结束了。接下来便到了“吃过河酒”的时候了。
过河酒,其实针对的对象是死者的女婿。而河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河流,而是在送葬的必经路上,选择或者人造出一个足矣让一到三个人同时跪在里面的小水洼,或者泥塘。
在”吃过河酒“之前还有一个习俗叫做“承福”。
承福,是所有披麻戴孝的人,在大路的中央以一字成列跪在地上。让抬棺之人抬着棺材来回走上三转。在这个过程中,能感受到无形的重力的人,就意味着得到了亡人的祝福,必定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切安好。
尽管接生婆膝下无子无女,但是由于这个习俗是必须的,所以老张还是从村子里找到了两三个人来作承福者。想来这三个人必定受过了接生婆生前的大恩惠才来的。
原本承福是一件好事,一般情况下只有亡者的子女儿孙才能做这件事的。但是因为接生婆死因不明,所以许多人都是因为忌讳。所以拒绝了。
尽管接生婆的死因不明,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再则接生婆因为女儿的意外死亡,就更没有女婿一说了。所以过河酒的过程也就直接被忽略了。
平坦的路途结束了。活跃气氛的一切也都结束了。所以围观了人一下就离开了近半。
背着背篓的人继续走在最前方挥洒着“买路钱”,当众人随着棺材的移动来到坟坑边的时候,贾道士熟练的安排着一切。
“大钱”和其余的纸扎在入坑焚烧干净后,贾道士将灰烬均匀的分散到了坑底的各个角落。然后迅速的取出了昨天准备好的,被浸染过朱砂的整米。十分熟练的将整米握在手里,开始行云流水般的绘画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幅疑似凤凰的“画卷”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围观的所有人,看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都忍不住的啧啧称赞了起来。
贾道士并没有将围观之人的称赞当做骄傲的资本,也没有因此而变得嬉皮笑脸。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凡三十六,三十二岁,属鼠,属蛇者请回避!”
“起棺,下葬!”
贾道士在说出年龄与属数后,待到该回避的人员走开后。才再次发出了下葬的喝喊声,喝喊声歇下后,抬棺人中的其中一人刚准备伸手去将爬棺鸡拿下来的时候。爬棺鸡突然间十分不安的惊叫了起来。在惊叫响起的同时,惊慌失措的想要甩脱捆住它脚的绳子。
伸手过去的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后,蹑手蹑脚的往后退几步后,才抬起头向着贾道士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没事,将它拿下来吧!”
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后,贾道士的脸慢慢的变得阴沉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时候来了。”
得到了贾道士的回应后,之前那人才再次快速的走到了棺材的旁边。将爬棺鸡取了下来,随手扔向了一旁。
“落棺,取绳!”
随着贾道士的声响,最后的下葬仪式算是彻底完成了。一个全新的坟包就这样出现了。
新坟的出现意味着旧人的离殇,人活一辈子,无论生前有多么鸿达,死后依旧只是黄土一堆。这就是万物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