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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东侧的空桌了么?那可是苏娘子专程为杜郎君准备的,何时三郎也能得苏娘子如此礼遇,兄弟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张好好静静瞧着两桌开外谈笑声声的数人,袖中的手不禁有些僵冷。
“莫非娘子识得他们口中的杜郎君?”
张好好蓦地抬头,盏中茶水飞溅而起模糊了紫衣男子的眼。恍惚间,他似是落入一汪温泽的水潭中,莹润中透着几分如同仲夏沁冰般的舒爽。
紫衣男子欲言,却见厅堂中骤然静了下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
张好好复低首,紧咬唇瓣强自抑住几欲冲口而出的咳嗽,紫衣男子察觉到她的异样,压低声音问道,“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张好好开不得口,只轻轻摇了摇头。紫衣男子颦了颦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着一袭青衣折扇轻摇的男子,以及一身红衣娇俏妖娆的女子。
青衣男子于东侧空桌边坐下,红衣女子行至厅堂中央的灶台后,福身礼了一礼,“今个儿雨大路滑耽搁了些时辰,劳诸位郎君娘子久候了。”
“苏娘子客气了。”
“若是苏娘子肯多做几道拿手好菜,便是再多等些时候又何妨?”
“霍郎所言极是!”
如此盛情之下,苏慕始终但笑不语,直到一个低沉微靡的声音响起,“杜郎君以为如何?”
此言无疑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慕如此殊待,想来面子定是不浅。众人皆转目视之,不时传出附和之声——“杜郎君以为如何?”
窗边红枣木桌儿旁一袭紫衣、丰神如玉的男子慵懒而坐,浅笑间眉锋轻扬,仿若高山之巍然、流水之淙潺,集俊朗与秀逸于一身。男子身旁坐着一名身穿斗篷的女子,纤袅如竹,一如远山涓水之景,清鹜悠远。
一室纷繁,满堂哗然,却怎么也抵不过杜牧胸膛里那颗似凝结了的心,怦然冻结。
杜牧高高吊着一口气,直到缺氧的痛楚涌向四肢百骸,他方才回过神儿来,急步走上前去,“好、好……”
在扬州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张好好曾无数回设想着两人重逢的场景。圆满不过冰释过往,最坏无非从此陌路。
然而,无论是那一种结果,张好好都未曾想过会陷入这般困窘的境地。他佳人相伴,而本应远在洪州的她却出现扬州。这样的重逢,叫她情何以堪?
张好好抬手抚上帽兜儿,正欲起身,却猛觉手腕一紧。循迹看去,只见一抹紫色身影毅然立于身侧,“出来许久,娘子想必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察觉到身后灼灼地目光,张好好顺势倚入紫衣男子怀中,压低声音嗔道,“郎君,我要你扶我。”
紫衣男子眸光微闪,将张好好揽入怀中。
两相擦肩,一股冷香扑鼻而来,杜牧不禁迷离了双眼,纵是最缱绻的时候,也从未见她如此娇嗔过。
扬州与洪州千里之遥,早已成为他们跨不过的天涯海角。拥有如娇憨性子的女子,又怎会是她……
“郎君!”
杜牧寻声看去,只见苏慕正一脸担忧地瞧着他,“杜郎君可是何处不适?”
杜牧勾了勾僵硬地唇角,“牧甚好,有劳苏娘子挂心。”
小二麻溜儿地收拾着残羹冷茶,瞥见落在桌角儿的物什不禁“咦”了一声。那枚绣着彩蝶的香囊里悠悠飘散出几缕桃花冷香,待小二反应过来,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杜郎君、杜郎君……”
惊雷阵阵,冷风无孔不入。琉璃灯罩中的烛火忽明忽暗,一名身穿粗布短褐袍衫的老丈手持灯笼,于门前来来回回的巡视。
一阵疾风吹过,老丈尚未回头便猛觉肩上一紧,“丈人,你可知方才出来那名穿着斗篷的娘子,去了哪个方向?”
老张咿咿呀呀的比画着,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
杜牧心中焦急,“丈人,你只说她去了哪个方向便是!”
老张伸出两根手指,而后指了指东边,杜牧急步冲入雨中。
素斋门前,灯火明明灭灭。惊雷和着闪电,映得大地雪白刺目,光亮中老丈皱纹横生地粗糙大手正一瞬不瞬的指着西方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