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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河流的狭窄河段,末了又好奇问道:“你问这干什么?莫非你想先堵住河流,等满狗军队渡河时再忽然放水去淹满狗?”
“那是当然,否则我堵河干什么?修水库?”卢胖子反问,又沉吟道:“广东军队远来,对这一带的地形不够熟悉,如果我们能把他们引过思勒江,乘着他们渡河的时候忽然放水,利用洪水把满狗军队切为两截,再忽然掉头杀回,必获大胜。”
“没那么容易吧?”缐虞玄迟疑着说道:“这样的招数太老了,尚可喜老贼战场经验丰富,怎么可能连这样的老招数都不提防?不要说他了,在两军隔河对峙的情况下,就是敌人诈败退却,你我在渡河追击之前,起码也得先探察上游情况,不然谁敢胡乱渡河?”
“那可不一定,有时候,老招数反倒比新招数管用。关键是,现在如何才能让尚可喜老贼掉以轻心,让他不提防我们用这么一招。”卢胖子沉吟着继续盘算。许久后,卢胖子的两只小眼睛忽然一亮,微笑说道:“有了,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尚可喜老贼在不做任何提防的直接渡河追击我们,给我们创造伏击良机。”
“什么法子?”缐虞玄和王少伯异口同声的问道。问罢,缐虞玄又不放心的提醒道:“死胖子,我可警告你,尚可喜老贼打仗的时间比你我的年龄加起来还长,战场经验比我们丰富百倍,你要是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只会自己吃大亏。”
“放心,我这一招绝对管用,保管尚可喜老贼再歼再猾,也绝对要上当中计!”卢胖子歼笑,低声仔细解释起来。而当卢胖子说完自己缺德得祖坟冒烟的馊主意之后,缐虞玄和王少伯第一反应就是异口同声指责,“不要脸!”
“死胖子,实在太不要脸了!这么贱的招数都琢磨得出来!”缐虞玄忍无可忍的补充了一句,然后又嫣然一笑,道:“不过,倒是肯定能管用。”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正午时,尚老汉歼的主力终于抵达钟山镇渡口以东,没等尚老汉歼扎下营寨,胖子军这边已经派出了一叶小舟,让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书生打着白旗过江,要求拜见平南王尚老汉歼,并且自称为尚老汉歼女婿卢胖子的帐下幕僚、贵州学子王少伯,是奉卢胖子之命来给尚老汉歼请安——其实尚老汉歼显然少说了一个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卢胖子现在专用的外交骗子。
很可怜的是,尚老汉歼显然还不知道女婿这个师爷到底最为擅长什么,一口就答应了接见——这也丝毫不足为奇,尚老汉歼再怎么恨这个女婿,爱女尚婉欹的面子总是要给一点的,而且卢胖子的敛财才能也一直为尚老汉歼所垂涎,深憾不能为己所用,现在卢胖子主动遣使求见,尚老汉歼那还有不见之理?
“学生王少伯,奉曲靖知府卢一峰大人之命,拜见大清平南王爷,给王爷请安。”见到尚老汉歼之后,王少伯先是很标准的给尚老汉歼打了一个千。末了,王少伯又不顾秋雨中的地面湿滑泥泞,双膝跪下,必恭必敬的给尚老汉歼磕了三个头,恭敬说道:“启禀王爷,这三个头,是东家让学生代为磕的,东家还让学生代为转祝,祝王爷万福金安,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能不被他气死,老子也就阿弥陀佛了。”尚老汉歼狰狞一笑,恶狠狠问道:“废话少说,卢一峰小子派你来拜见本王,到底为什么?”
“回王爷,东家让学生来拜见王爷,除了给王爷磕头请安之外,还有就是送上礼物。”王少伯无比恭敬的双手把手上礼盒高举过顶,说道:“启禀王爷,学生的东家听说王爷近来嗜好八旗福寿膏,特命学生献上一盒云南特产、当世第一神医朱方旦亲手精练的精品八旗膏,聊表孝心,请王爷赏收。”
“是吗?”尚老汉歼冷哼,先努嘴叫随从收下礼物,又冷哼问道:“那个小崽子如果想表示孝心的话,好象还少送了一份礼物了吧?”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需求,请王爷明示,相信东家一定会尽力而为。”王少伯更加恭敬的答道。
“他的脑袋!”尚老汉歼恶狠狠说道:“他要想尽孝心的话,就乖乖自己砍下脑袋派人送来!”
王少伯不敢吭声了,老实把额头紧紧贴在尽是泥泞的地面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了。尚老汉歼也还算满意王少伯的恭敬胆怯态度,改口哼道:“回去告诉他,如果不想自己送上脑袋也行,赶快带着军队放下武器投降,看在婉欹的面子上,老子可以考虑饶他一命,将来也会在皇上面前替他保上一保!不然的话,等到老子的军队杀过河去,再想投降可就晚了。”
“王爷恕罪,在来拜见王爷之前,东家也猜到了王爷会说这样的话。”王少伯抬起沾满泥浆的丑脸,哭丧着脸说道:“所以东家让学生代为转达几句话,以做答复,不知王爷是否愿听。”
“说,老子看他还有什么屁放!”尚老汉歼怒喝。
“回王爷,东家让学生禀报王爷。”王少伯战战兢兢的说道:“他响应平西王爷奉天讨贼,是为了拨乱反正,诛杀鳌拜歼贼,还大政于圣上,并不是想反叛大清,更不是想与王爷做对,兵进广西,也是奉命征讨广西境内的鳌拜歼贼余党,绝不是故意冒犯王爷。所以东家希望王爷能稍息怒气,暂且收兵返回广东,不要伤了翁婿和气,否则将来平西王爷与朝廷罢兵言和之后,东家也就再也无颜拜见王爷了……。”
“放屁!”尚老汉歼一蹦三尺高,大吼道:“他奉谁的命令?奉的那家命令?吴三桂老贼起兵叛乱,让他率军越境作乱,已经是公然谋反篡逆,他还有道理了?”
“王爷,恕学生纠正。”王少伯小心翼翼的说道:“东家他不是越境作乱,只是为了诛杀鳌拜余党,现在广西境内的鳌拜余党已经基本扫清,东家他也打算功成身退了,王爷收兵返回广东之后,东家他也会向平西王爷交还兵权,带着郡主与王爷的外孙返回广东,向王爷你负荆请罪。”
“说得比唱得好听,老子退兵回了广东,他就带着老子的女儿和外孙回广东负荆请罪?”尚老汉歼冷笑,忽然又大吼道:“当老子三岁小孩?会相信他这样的鬼话?回去告诉他,要么就现在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老子可以考虑饶他一条狗命!要么就刀枪说话,老子为国讨贼,就算他是老子的女婿,老子在战场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王爷,请三思。”王少伯好心劝道:“王爷,现在鳌拜已死,平西王爷已经遣使进京求和,这和谈一旦成功……。”
“闭嘴!”尚老汉歼怒喝打断,喝道:“老子懒得听你废话,现在就给我滚回去,老子给他一个晚上时间考虑,到底是率军投降,让老子继续承认他这个女婿?还是负隅顽抗,想让老子在战场亲手砍下他的肥脑袋?!”
王少伯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磕头告辞而去。待到王少伯走后,尚老汉歼的狗头军师金光凑了上来,小心翼翼说道:“王爷,卢一峰派使者来送这些没用的废话,会不会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学生听说,王爷你这个小女婿在战场上也很有一套,吴三桂老贼能够一举歼灭鳌拜主力,姑老爷可是立了大功的。”
“你就是喜欢听别人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老子还会怕了他?”尚老汉歼自信冷哼,道:“再说了,卢一峰小子油滑无比,派使者过来又送礼又磕头,十有八九是想试探老子的态度,看看老子能不能接受他投降而已。”
“是吗?”金光有些狐疑,不过金光也不是完全相信那些民间谣言,说什么云贵军队能够大败鳌拜,全因为卢胖子巧施妙计,穿插百里切断鳌拜退路。所以金光也没太把卢胖子遣使示弱的事放在心上,只是看了看远处的贺江河水,叹息道:“如果真能如王爷所料,小姑老爷只是想试探能否投降就好了。不然的话,现在正值秋水泛滥,姑老爷如果依江而守,我们想要渡江强攻,肯定伤亡不小。”
“这点倒是不得不防。”尚老汉歼到底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虽然很瞧不起女婿的统兵本事,却也不会随便掉以轻心,很快就低声命令道:“派快马传令后军,让他们今天晚上连夜在芳林渡搭建浮桥,明天早上如果强攻钟山渡不成,就派轻骑从芳林渡过河,迂回去抄吴狗背后。”
“王爷高见,学生这就去安排。”金光大喜,赶紧答应。正要转身时,前方的又有传令兵过来,向尚老汉歼跪禀道:“启禀王爷,吴狗那边又派来使者,说是要送献给王爷牛羊各三十头,只是渡船稀少,无法运载过河,请求我军允许在贺江上搭建一条浮桥,以便牛羊通行。”
“还有这好事?”尚老汉歼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我这个女婿可真蠢得可以,我现在正愁没法渡河,你还主动给我搭建浮桥,倒帮老子省了无数的事了。想到这里,尚老汉歼马上答应道:“好,准许他们搭建一座浮桥。”
“王爷,我军正欲渡河,敌人却主动提出搭建浮桥便于通行,谨防有诈。”金光赶紧又提醒道。
“一座浮桥,一次能过多少人马?就算他晚上偷偷摸过河来,我们还不是一把就能把他们掐死?怕他做球?”尚老汉歼冷笑,又得意哼道:“再说了,这小子送牛羊犒军,十有八九又是为了试探老子的意思,老子如果拒绝了,那小子就说什么都不敢投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