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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本来语言的人的机构,包括公立的和私营的,也一律予以赠阅。这一办法将使咱们未来的广告客户放心,因为在三星期内创刊号的发行量可达四万五千份,或者说至少将拥有二十万读者——二十万精选的读者,这是吸引广告客户的目标。”
罗杰?邓恩张口结舌……
弗朗索瓦继续道:“请再听我讲几句,依靠银行的帮助,我可以跟比你大的一家印刷厂干这宗买卖,甚至可以跟现有的一张报纸合作,但我不愿这样做,我要保持这宗买卖的控制权,咱们的报纸大小将是一般曰报的一半……”
“小报。”邓恩总算说出一句话来。
“对,小报,因为在地铁里读这种报比较方便,因为小报的整版广告比大报的半版收费高,因为形式上十二版的报纸实际上只有六版。咱们的报将出十二版,其中六版刊登分类广告,这是每期都不变的,但要用四种文字印刷。小块广告将由跟咱们合伙的报贩去征集,作为纽约移民新闻有限公司的股东,这家公司办的报很快能赚钱对他们是有利的。四辆摩托车将到各报摊经常巡回,从这些人那里带走要登的广告,如此直到咱们有自己的办事处为止。眼下我有两个地方可以考虑,一处在曼哈顿,一处在布鲁克林,明天我将考虑布朗克斯和斯培腾岛。摩托车巡回完毕,将回到你这里来,最迟不得超过晚上九点三十分,这是截稿时间,在这以前交来的广告一定在第二天上午见报,除非客户提出其他的要求。”
“你排出六版小块广告要多少时间?前天《镜报》的那个工人领班对我说,他要花一个小时。你的厂子没有《镜报》的排版能力,咱们假定要花三个小时,就算四小时吧,考虑到你得为其他版面留出两台排版机,以防万一到最后一分钟要登一篇什么文章,而这就是说,排版将在凌晨一点半结束。浇版成块最少需要半个小时,那么,两点钟左右你就可以开印,四点钟起就能发送,咱们的发送人员将在四点四十分左右来取报纸,全纽约的报贩最迟六点左右都将收到报纸。以现有的条件,你真的认为你能做得到?”
“你不必为报纸将分别用意大利文、依地文、波兰文或者是德文印刷而担心,尽管这几种文字各有特殊的排印要求,这都由我来考虑。我已为你物色到三台排版机,是赊账的,包括你可能没有的字母和字体。至于排版和校对人员,我也安排好了,他们都是熟练工,你不必担心,他们在合并起来的《太阳报》和《纽约时报》的印刷广工作,我跟他们谈过,他们愿意搞一点兼职工作。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真的能够赚钱?”邓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弗朗索瓦笑了,道:“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销售报纸的利润会在这宗买卖的财务平衡中起太大的作用,倒是广告和启事的作用更大些。报纸大约将从第五期开始赢利,咱们的目的是为德国、意大利、波兰或犹太血统的美国人提供一种交流信息的手段。”
“你的投资只是纸张和油墨。”弗朗索瓦最后道。
“不,还有我的工人的工资,还有电费,另外我还说不准会有其他什么花销。”看着弗朗索瓦,邓恩道:“而且,这还不包括因此而撂下来的其他工作,我没有同时干这么多活的人力物力,我将失去我的主顾。”
“你已经几乎没有主顾了,三个月内你的厂本来要关闭。”
“那是我的事。”耸耸肩,邓恩悻悻地道。
弗朗索瓦肩上挎着一只布袋,他把袋子放在沾了不少油墨的一张拼版台上,先垫好一张旧的校样以免袋子沾上油墨,他解开布袋,取出几沓钞票,其中几沓还扎着纽瓦克银行的签条。
“三千一百四十三美元,眼下我只有这么多。我可以先付头几期的钱,付足。”
“顶多只够两期。”
“以后我还会付给你的。你为我印报纸,我付钱给你,就象付给一般印刷业主一样,印一期付一期。但是,等到报纸开始赚钱的时候,我可要另找厂家了,或者我将自己买印刷厂。那时你可以把厂子关闭,回到海军陆战队去。”弗朗索瓦一动也不动,眼睛盯着邓恩的眼睛,他的神情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我看不出有什么事情这样可乐。”邓恩痛心地说。
“你当然会接受的,咱们俩都象在演戏,所以我觉得好笑。”
邓恩沿着拼版台走过去,经过排版机,进入轮转印刷机已四年未用的那间屋子。他非常生自己的气,但同时又感到莫名其妙的激动,并且开始要咯咯地笑出声来。
“要是我跟你一起干呢?”
“等钞票开始到来的时侯,你将收回你的成本,加上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再加纽约移民新闻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十。”
“行。”弗朗索瓦用柔和的声调说,神态仍觉得挺可笑。
弗朗索瓦毫无声息地把布袋重新挎在肩上,走到邓恩背后,两人一起对那台巨大的机器看了一会儿。
邓恩踢了一下混凝土的底脚,叹息着道:“你可明白,四年来,我做梦都想看到这台机器重新转动,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印刷业主。”
邓恩看到的了一个温暖和洋溢着友情的微笑,弗朗索瓦道:“那么,这一天已经到了。”
――――
天气很好,时时飘过的清风驱散了暑热。走在街上,弗朗索瓦的脚步分外的轻快。
在剃刀小组,弗朗索瓦不是天才,当时,他唯一超常的是在语言方面有着非凡的能力,初步掌握一种语言只是两三个月的事儿。
这让病狮他们非常羡慕,因为病狮他们最痛苦的事儿就是学外语。
现在,弗朗索瓦明白了,他最强的能力不是杀人,而是赚钱,他是经商的天才。
别人做一项交易就忙得不可开交,而他每天都同时做着几十项交易,虽然确实很忙,但心里一点也不觉得乱,感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感觉,不知不觉,让弗朗索瓦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力量。
弗朗索瓦愈发地沉稳。
今天他来这儿,是要见一个快破产的老头子。
老头子叫弗格森,显然,弗格森是属于那种精力旺盛的没有多少心眼却喜欢耍心眼的老头子。
一见面,弗朗索瓦发现他喜欢这个老头子。
“三条渡船,再加上两个货栈,还有码头,还有办事处。”弗格森洋洋洒洒列举了自己拥有的这些财产之后,用志得意满的目光望着那三个人。
“合在一起,我每月可赚大约一千美元。我现在五十四岁,我指望再干十年,你自己可以算出一个结果来。我算下来可得十二万,只要经营得法。”
“嗯,嗯!”弗朗索瓦平静地应道。
弗格森瞧了瞧,他的三个谈话对象中,这个“嗯嗯”的最引人注目,他的眼光简直能穿透一扇门。
弗格森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觉着他和这个“嗯嗯”的年轻人的年纪发生了倒转,而这就意味着他的年纪活到猪身上去了。
有点上火。
虽然每一个买主他都认为可能是上帝给他送来救苦救难的,他应该谦卑,应该和颜悦色,他也想谦卑,想和颜悦色,但是,不行。
“小伙子,你‘嗯嗯’的什么意思?”弗格森的眼珠子还是不知不觉地瞪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