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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差们离去时,在街上一连贴了三张通缉告示。村人纷纷围过去观看,缉拿进财的告示悬赏五十两银子,悬赏亚虎的银子数目和进财一样多。当村人看到缉拿王秀才的告示时不由得张大了嘴,他的银子数目比进财和亚虎的加起来还要多,整整二百两,这么多银子够买十几头牛了!村人吃惊地议论着这人不是去京城了嘛,啥时候回来的,而且还是个革命党头子!
刘秀才看到贴在墙上的告示心情复杂地摇着头离开了这条是非横流的街道,身为族长在告示还没贴出来之前,他就猜出来这事肯定是王秀才挑的头。他太了解他了,这个同窗有着傲视天下的雄心和抱负。凭狗旦和进财两个老实巴脚的泥腿子,能翻起这么大的风浪,只有常年在外奔波见多识广的读书人才有这种头脑。村中除了王秀才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这人肯定偷偷回来过,告示贴出来后更加印证了他当初的判断。让刘秀才纳闷的是官府为啥为啥没抓亚虎的家人,只在墙上贴了张告示了事。难道这件事真像村人传的那样,刘金泰以乡绅的身份保住了儿子?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别说刘金泰一个小小的乡绅,他就是县太爷怕也保全不了自己的家人,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刘秀才把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底冷眼旁观着村人的举动,以便能让他对整件事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稍后村中发生的事,让以聪明睿智著称的刘秀才越发困惑了!
县太爷走后,村里有几个跟狗旦要好的赌友商量着想把半死不活的狗旦从柱子上给弄下来,或者给上他一刀让他痛痛快快地咽了气。可县太爷临走时已放出话,敢有出手相救者以同党之罪论处。几个后生怕被剥了皮,只能眼巴巴地瞧着狗旦在柱子上一声接一声地呻吟。
黄昏来临的时候一群回巢的老鸹开始兴奋起来,它们像群苍蝇样围着没了皮的狗旦吱吱喳喳地尖叫着落在他的肩膀上旁若无人地啄食起来。狗旦身上被啄的像筛子样一个窟窿连着一个窟窿,老鸹尖利的长喙让他再次领略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狗旦在柱子上发出了痛不欲生的尖叫,他的叫声和老鸹的叫声夹杂在一起传遍了村中的每个角落。酣睡的翠翠被吵醒了,她挣脱捆缚她手脚的麻绳怒气冲冲地从猪圈里跳出来,抓起一把猪屎就向柱子上的狗旦摔去。刘秀才媳妇刘张氏眼里含着泪拦住了翠翠,她说:“那是你男人!”
翠翠把指头含在嘴里傻笑着,她像打量一个陌生人样好奇地打量着刘张氏。这媳妇疯得不认人了,刘张氏心里一紧擦干净翠翠脸上的污垢说:“狗旦屋里的,我是你婶,不认得我啦?”
翠翠一脸茫然地看着刘张氏,她混乱的头脑已弄不明白眼前这人为啥对她这么亲切,她只能以病态的笑声来回答她所有的问话。翠翠冲刘张氏傻笑着,笑得刘张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翠翠傻笑着一蹦一跳地向村中跑去,刘张氏看着奄奄一息的狗旦和翠翠离去的背影,摇着头嘟哝着:“造孽哪!”
第二天一早当村人露过柱子的时候发现狗旦已经歪着头死掉了,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是谁这么胆大让他痛快地死掉了?村人默默地猜测着,始终猜不透是谁这么好心。六七只乌黑的老鸹像昨天来的兵差一样,站在狗旦的肩头上警惕地东张西望着。没人敢把死去的狗旦从柱子上解下来埋掉,他们只能让他在柱子上慢慢地腐烂风干或被老鸹吃掉。吊在柱子上的狗旦就像一条长长的蒜辫,随着晨风在村人眼中晃来晃去。胆小的人再也不敢上街了,他们怕看到狗旦扭曲狰狞的的脸和紫红色的身体。总不能让狗旦一直在柱子上这么挂着,可也没人敢把他解下来,村人正为此事发愁的时候,到了第三天早上柱子上的狗旦像突然飞走了一样不见了。与此同时村后的山坡上多出了座孤零零的坟茔,坟茔前的墓碑上镌刻着几个俊秀的楷体大字:革命党刘狗旦之墓!
刘秀才看到这几个字大吃一惊,让他吃惊的不是谁把狗旦给偷着埋掉了,而是刻在石碑上的字。这几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些字出自离家多年的大豹笔下。只有他才能写出这么遒劲有力体势劲媚的王氏楷体来。字随人的性格,大豹的字体其他人是摹仿不来的。以前他写一些官方文书时,经常要这娃帮着写,认得这一手好字。难道这娃偷偷回来了?刘秀才满腹疑问特意到王静火家小坐了一会旁,他敲侧击地向王静火打探大豹的消息。王静火一提到儿子就伤心落泪,这么多年了他没有一点音信,娃是死是活没人知道!王静火的表情和语言已明确无误地告诉刘秀才,大豹确实没回来过。哪墓碑上的字究竟是谁写的?刘秀才云里雾里有点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村人并没有看出墓碑上的名堂,他们只关心是哪个胆大的娃娃把狗旦给偷埋掉的,这事要是让县太爷知道了可是砍头的死罪!二豹煞白着脸告诉村人一个可怕的消息,他半夜扒在门缝里看到村里来了十几个打着火把穿着黑衣的土匪,是把他们把狗旦从柱子上解下来埋掉的,坟前的墓碑也是他们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