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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钟表铺的事,敢为心想刘良楷也许只是随口说说。没成想第二天吃过午饭在同僚们歇息的当儿,刘良楷真得跑来叫他了。他推开门兴致勃勃地说:“哥,咱走吧!”
敢为正在审核一份紧要的文件,故意问道:“去哪达?我这会儿正忙着哩!”
“去钟表铺瞧稀奇呀,你昨日个还说要去买块表哩!”刘良楷拉着敢为的胳膊说:“咱去去就回,误不了事的!”
敢为一看搪塞不过去,再说他要是拒绝了怕会引起刘良楷的猜疑。他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硬着头皮跟刘良楷往钟表铺走去。从公署到柿树胡同只消一袋烟的功夫,这短短一截路对敢为来说犹如走在刀尖上。他默默地心想见了石掌柜该怎样给他交待啊?他昨夜里刚入了党,今日个就带了个同僚去见他,石掌柜会怎样看待他?
跨进钟表铺的屋门,石掌柜就像不认识敢为似的。他满脸堆着笑站在柜台后面像对待一般顾客那样,给敢为和刘良楷打着招呼:“二位,慢慢看!”
石掌柜向他俩介绍着铺子里的表,当得知是敢为买表时,石掌柜向他推荐了一块能放在袋子里的怀表。这块怀表价值不菲,敢为故意和石掌柜讨着价,询问着表的质量。这个当儿刘良楷歪着脖子瞧瞧石掌柜又瞧瞧敢为,想从他俩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一丝破绽来。他心想,要是敢为一进门石掌柜就和他相认,也许他俩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这俩人明明认识偏要装做陌路人,不能不叫他起疑心。看着敢为和石掌柜的戏演得就跟真得似的,刘良楷只想笑,他心中默默地说:哥,你也太能装了,你到底有啥事瞒着我呢?
敢为买完表和刘良楷离去时,石掌柜给他交待道:“我的表保卖保修,不满意的话,三天之内随时来换!”
敢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石掌柜是在暗示他在三天内务必和他见上一面。敢为怕当天夜里去找石掌柜会引起刘良楷的猜疑,故意在三天后才去面见石掌柜。他正想解释那天的事,不料石掌柜摆着手说:“这种事常有的,以后要多加注意。山西的形势过于复杂,尤其是在北洋政府的辖区内,不宜公开身份!”
石掌柜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两摞光洋放在了敢为面前。敢为惊愕地问道:“你这是……”
“你买表的钱!”
“我本来就打算买块表哩!”
石掌柜宽厚地笑着说:“钱你收下,表也不用还我,权等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敢为推辞着不肯收钱,买了人家的东西再把钱收回去,岂是大丈夫之举。石掌柜硬是把钱塞到了敢为手里,他生气地说:“你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有一个弟在念书,还有一个弟被抓了壮丁!屋里屋外的花销全靠你和你爹两个挣哩!”
敢为惊愕石掌柜是怎么了解到这些事的,他可从来没对他谈过家事。看到敢为有疑惑,石掌柜诡异地笑着说:“既然要发展你入党,我就要考察你,了解你!”接下来石掌柜向敢为交待了正事:“以后你要秘密发展党员,要发展身边那些追求进步的青年。在发展之前先要考察他了解他,对他做到知根知底。待时机成熟了再引见给我,由我决定能不能入党!”
敢为明白这是石掌柜信任他,才把千斤重担放到了他肩上。他要把这付担子挑起来,要做舜地革命的引路人。敢为从钟表铺里出来时已到了亥正时分,街道两旁的铺面全都关门打烊了。胡同里黑呼呼的啥也看不见,敢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走出百十多步远突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敢为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他仔细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刘良楷,他怎么会在这里?黑暗中敢为看不清刘良楷的脸,但他感到他在笑。敢为懊恼地质问着刘良楷:“你在跟踪我!”
“哥,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刘良楷轻声辩解道:“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急,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石掌柜已被三豹盯上了,我监督这间铺子有三个多月了!”
敢为心想,三豹和石掌柜之间并没什么过节。三豹三个月前就盯上了石掌柜,那时候石掌柜的钟表铺才刚刚开张,他为何要盯他的哨?敢为心中尽管有疑问,但他明白这事不能问三豹,一问就把刘良楷给装进去了,他是瞒着三豹才把这件事告诉给他的。敢为问刘良楷,三豹为何要盯石掌柜的哨,刘良楷也不清楚。待敢为再次见到石掌柜时,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给了他。石掌柜也纳闷起来,他与保安团长素不相识,他怎么会派人盯他的哨?难道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即便他的身份暴露了,保安团长也不该盯他的哨!三豹私下的身份是国民党,可眼下国共正在合作并无矛盾!石掌柜冷静地分析了一番,说:“以静制动,先等等看!”
敢为牢记着石掌柜的重托,准备在公署里秘密发展党员壮大党的实力。如若能说服先生加入党组织也许不失为一条捷径。先生在公署里德高望重,几个同乡全都听他的。只要能说服先生,其他几个同乡自然也会加入组织。敢为没敢贸然行动,而是把这个想法悄悄告诉了石掌柜。
王秀才这人石掌柜了解,知道他早年参加过革命党曾是孙中山先生最忠实的追随者。这人的品行和号召力在舜地有口皆碑,因为这层原因阎锡山才没敢动他。党的事业要是有了王秀才的支持,也许会顺利许多。石掌柜权衡再三后答应了敢为的要求,只是劝他不要太心急,要慢慢来。
年关将近时敢为按捺不住了,决定先试一试先生对共党的看法。他心想依先生的英明,说服他加入党组织,也许并不难。这些话在公署里说不大方便,吃过晚饭敢为找了个借口悄悄踅摸到了先生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