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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久。禾青闻得消息,只是让奴才往养心殿送了碗汤,递了一句抚慰的话,并无阻拦。事后听闻弘历一夜都在灵前跪守,见雍正当时哀戚,上前殷切搀扶,两父子借此又长长的叙谈了许久。
宫中众人谁都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奇怪禾青这么能坐得住,不知是得了什么依仗才能如此心宽。
事实上,禾青只是觉得自己逼得太急,雍正心里难免会惦记逝者的好,反而和她生了间隙。倒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的,避嫌好一点,总好过弘历这样巴巴的哀声哭嚎来的真切。禾青这时候反而有些唏嘘钮钴禄氏,自己潜伏半生就为了自己的儿子。结果儿子不论是真是假却是实实在在的做了一回小子模样,这样孝心,让自己这个身子硬朗的生母,情何以堪?
宫中人人夸赞四阿哥孝顺,也不想熹妃步步高升,即便有皇后抚养,却从未改过玉牒,更是熹妃朝朝暮暮亲手照顾长大的。四阿哥攀上了皇后,何处想熹妃?
禾青不过是心中腹诽,总之宫中并不过分的事情,她都是听之任之。若是事事都管,自己劳累不堪,只怕底下奴才也会引生怨言。
按照规矩,皇后薨逝,皇上应该有所悲痛不振。只雍正是个极为勤勉之人,春夏秋冬,哪怕是年节时分也是日日不断朝政。雍正一不辍朝,二不迁怒朝臣。官员家眷只要按着规矩前去就是,雍正也只是每日抽空去看一看,过后也只是问苏培盛如何。听闻禾青事情妥帖,便放心的继续案牍劳形。
这分明就是化悲愤为力量,奋力书案之上。
禾青如何也不能看着雍正这样糟蹋自己,何况这都不是很年轻的人了。禾青愈发感到同辈人渐渐离世的孤独,这并非儿孙满堂就可抚慰的感受,故而很是紧张的前去养心殿中。
雍正将写了一点的谥文丢到一处,乱糟糟的,自己都觉得很不对劲。魏珠上前把谥文收了起来,雍正这才点头,“快让贵妃进来。”
禾青脱了披风,看着案桌上的层层奏折,不由吃惊,“近来要事怎么又多了?”
前朝要紧的事务,今年该办的都办了。略慢一点的,也上了章程,大不了就是官员回禀进程的折子罢了,如何也不能多了两叠之多。
雍正将笔一丢,轻挑眉头,“都是皇后的。”
禾青一怔,敛下面容的神色,她为了不让自己表露的太过得意,今日用膳都是半饱。只是心中欢愉,难免眉宇舒气,叫人看出什么来。
雍正只打量着禾青一身素服,手里捻着佛珠,站起身来,“今日怎么过来了?”
“听闻四爷连着几日废寝忘食,日夜颠倒没有歇息。心里很是担忧,想来看看四爷近况如何?也好让人安心。”禾青垂下眉,低声道。
禾青轻声慢语,说不出的婉转。明明是关心,却很是自然的不添一分暧昧情分。这本是日日习惯的关怀,倒让雍正没得品出一些别的味道来。雍正看着禾青不言语,禾青半响抬起头来,很是莫名。
雍正眸色微沉,掠过一丝幽光,“倒是难为你了。”
禾青心头不自觉的猛跳两下,面上也随之露出苦笑,只是这都是心知肚明即可,禾青并没有言语太多,眼眸一转,“这也是替宫中嫔妃问的话,四爷有半分不舒坦的,嫔妃心里定然是要难受了。”
“是爷不够仔细。”雍正缓缓勾起嘴角,“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苏培盛和魏珠都在爷身边,不会有事。”
雍正说着,就要往一侧坐下,禾青不免一问,“想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又要耽误四爷不少时间,既然四爷无事,就先回去了。”
禾青福身,雍正沉吟一刻,若有所思的看着禾青,点了点头,“也好。”
雍正放人放的太过干脆,禾青常常一个吸气,面色沉静的出了门。
三儿有些惊奇禾青来往这么快,正要问起,却见禾青面容引着不忿之色,只能讷讷低下头来搀着禾青回宫。
就此禾青掌管后宫,凤印也随之送到钟粹宫中。虽然未有准确的旨意,却也以此奠定禾青为六宫之首的身份。
十二月十日,雍正命显亲王衍潢、理亲王弘皙赍册宝,上大行皇后尊谥。特以册宝谥曰:孝敬皇后。<!--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