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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棺岭北面就是福寿县,因为靠着铜棺岭,泄洪效果大打折扣,受灾极其严重。
此时福寿县的田地也早已被浸泡,但却并没有见得太多的灾民流民,县城周遭行人往来,都是从铜棺岭上打猎归来的壮丁,以及从北面下来的一些行商。
说来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这地界仿佛墨水里的一颗蜡滴,努力排斥着周围的墨水,保持着自己的清净形态,仿佛根本就不受灾荒的影响。
北面县郊的水田里头,并没有见到动物或者人类的尸体,一群群光屁股的孩童正在水田里头摸鱼,也有开小差的,在打着泥巴仗。
其中有个十二三的小子,身段虽然消瘦,但双眸极其有神,透出非比寻常的早慧。
他从水田里探出头来,而后高举双手,竟然紧紧抓着一条半尺来长的大鲢鱼!
那鲢鱼拼命扑腾着,却被那小子死死抓住,后头的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仿佛在庆祝大将军打了胜仗一般。
瘦小子将鲢鱼往岸上一丢,就有个流鼻涕的小女孩跑过来,举起手里头的石块,毫不犹豫就给鱼头来了一下,而后张开枯瘦的双臂,将大鱼抱进了鱼篓,熟练地背起鱼篓,往县城北面的一处村落里跑去。
这村落很是干净,甚至还有一条老狗,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打盹儿,就像最警戒的哨兵一般,见得小女孩过来,便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呲牙咧嘴。
小女孩见得这老狗,顿时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惊恐,但想起了瘦小子平日里的嘱咐,便解下鱼篓来,挑了一条二指大小的鲫鱼,丢到了老狗的面前。
趁着老狗嗅闻小鲫鱼的空当,小女孩抱起鱼篓就风一般跑了过去。
如果瘦小子在场的话,真不知要笑破肚皮了。
这老狗乃是首领从小养大的,又怎么可能会伤害村里人,再说了,狗又不吃鱼,他只是想捉弄一下小女孩罢了。
小女孩却将他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一般,见得老狗没有追自己,对瘦小子的话更是深信不疑,越是崇拜不已。
躲过老狗之后,小女孩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头的第一户人家门前。
她不像一般乡野孩子那般无礼,而是轻轻搬开柴扉,放缓了脚步,往屋里细声地问了一句。
“张伯伯在家吗?”
虽然瘦小子经常敲她脑袋,让她不许叫张伯伯,而应该叫首领,但她还是觉得叫张伯伯亲切一些,再说了,这是张伯伯特许她这般叫的,还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的。
屋里的脚步声很轻,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儒士缓缓走了出来,他穿着粗布麻衣,挽了个道髻,随意用杨枝插着,三缕长须,道骨仙风,颇有飘然出世的风范。
他亲昵的摸了摸小丫头枯黄湿腻的头发,而后替她解下了鱼篓,有些责备地说道:“不是说让你哥别送鱼过来了么,我这个首领的话越来越不值钱了啊...”
小丫头嘻嘻一笑,知道这就是首领最大的赞赏,便要往外走,哥哥还等着她的鱼篓呢。
虽然她不明白哥哥为何每天都要将抓到的第一条鱼送给张伯伯,但她知道村里头的人都遵守这条规矩,而且每个人都很乐意这样做,只要大家都开心的事情,就是好事情,她是这样认为的。
“别急着走,陪陪伯伯。”
中年儒士提着鱼篓来到院子里,在一块吸水性极好的青石边上坐了下来,小女孩便乖巧地在旁边守着。
他从石缸里舀了水,而后将鲢鱼整治干净,一柄生铁小刀锋利无比,将鲢鱼的骨刺都剔除,而后将鲜嫩地鱼肉切成薄薄一片,细细排在鲜荷叶上。
又返回厨房里头取来一碟酱料,这才叫小丫头招呼过来。
小丫头一直在旁边看着,早已被儒士那温柔的动作给看痴了,在她看来,切鱼之时的儒士,就像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那一刻,在她看来,母亲就该跟切鱼的张伯伯差不多吧。
儒士的竹筷仿佛还散发着清香,轻轻夹起鲜嫩的鱼片,饱蘸酱料,左手搁在鱼片底下,防止酱料滴落,这才眯着眼睛笑着:“张嘴。”
小丫头恍然回过神来,正要张嘴,却又想起哥哥的嘱托,首领没吃,自己先吃,这是不敬!
于是她又紧逼嘴巴,嘟着嘴,像极了一条憋气的小金鱼。
儒士莞尔一笑,佯怒道:“不吃以后就不准叫张伯伯咯!”
小丫头面露难色,仿佛在做着挣扎,最终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轻轻张开了小嘴。
当那鲜嫩的鱼片,加上陈年酱料的滋味在她的唇齿间发酵起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原来腥臊难吃的鱼,竟然可以这么好吃,而且还是生的!
“伯伯,这鱼真好吃,谁教你做的?”
吃着鱼,小丫头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儒士轻轻尝了一片,满意地闭上眼睛,像个虽然穷苦却极为有品位的美食家。
他指了指厅堂上挂着的一幅画像,朝小丫头解释道:“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不过祖师爷曾经说过,这是伯伯的小师兄最喜欢的吃法...”
“伯伯的小师兄?”小丫头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称呼那位伯伯的小师兄,她往厅堂上的画像看去,便被深深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泼墨画,在村里头并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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