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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他们察觉到苏牧的意图,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又或者联合起来,那么凭借苏牧和梁师成,自然不可能镇压得住这三百人。
可谁敢主动试探别人的身份?谁敢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谁又敢提前对苏牧动手?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他们在侍卫司里头隐藏潜伏了这么久,能够保持身份不败露,便需要整日里提心吊胆,日子长了连他们自己都自认是侍卫司的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显然已经成为了他们近乎本能一般的反应,断然不可能大肆去拉拢和探听别人的消息。
而苏牧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又顺理成章地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调拨,才终于将这些人聚拢在了一起。
天亮之后,原本的四百匹战马,整个平叛的一万侍卫司大军里头倾尽全力支持的马匹,竟然走丢了二百多匹!
还未与叛军正面冲突,他们已经损失了二百多匹优良战马,伤了十几个弟兄,连亲自值守的都虞侯都负了重伤!
粗粗清点了一番之后,他们便收拾行囊,派出斥候到山谷之中探查清楚周边的环境,重点刺探了山谷两侧的高坡,并未发现贼军的伏兵,这才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铜棺岭的山道。
过得山道之后,仿佛天地瞬间变得开阔迷人,他们甚至能够透过薄薄的晨雾,见到远处官道尽头那座不算雄伟的福寿县城!
见得这县城的轮廓,诸多军士是既安心又担忧,安心的是他们终于有了安歇驻扎之地,忧心的是贼军或许早已占领县城,他们想要攻陷,势必要血战一场。
虽然他们都是潜伏的密探,但真正厮杀的大战场,他们是没机会见识过的,江湖武夫或是密探谍子,其实在正面战场上很吃亏,也很心虚,那种场面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所以他们对于这场明知要来却又不知何时会来的战争,也是充满了担忧,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上,不知何时会落下,时时刻刻折磨着小心肝...
苏牧重伤在身,眼下也只有让梁师成来拿主意,这位大太监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又召集了斥候来听取军报,而后才谨小慎微地派了几个人,乔装改扮,进入福寿县进行一番刺探。
这些斥候很快就去而复返,满脸惊喜地回报说,城内的地方军虽然已经被贼军击败,但贼军显然知晓平叛大军要过来,已经提前撤离,城里乱哄哄一片!
听得这消息,无论是梁师成还是这些将士们,都精神一振,整装抖擞,便冲入了县城之中。
但见得这县城里头分不清是民是匪,一个个都在哄抢和逃窜,本着心虚的就是贼的原则,侍卫司的人一进城就开始耀武扬威,奈何他们没有军甲,为了掩盖行踪,连朝廷的旗帜都没有立起来,反倒像一群虎啸山林的马贼!
这些侍卫司的人马一进来,县城里头的人更是慌乱,纷纷往西南方向逃走,偌大的县城竟然很快就走空了大半,剩下的也只是安土重迁的老人和妇孺。
侍卫司的人一扫昨夜受袭的惨淡和担忧,先到县衙走了一遭,暂时安顿了下来,梁师成当即让人张贴朝廷的告示,声称平叛大军以至,以安抚民心。
可惜想象之中万民欢呼的场面并没有发生,甚至衙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侍卫司的人不得不到县城里头走动,做一下清点和统计。
梁师成也是无可奈何,此时苏牧却是召见了侍卫司的几位部将,让他们派人到北面的城门巡视,以防贼军来犯。
此时他们才想起来,慌忙派人往城北而去,心里不由佩服苏牧的缜密。
然而他们才刚刚来到城北,便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何县城的百姓要往西南角逃窜,不是因为朝廷大军的抵达,而是因为北面正有一支贼军在虎视眈眈!
这支贼军浩浩荡荡,打着各色旗号,分明就是纠集起来的乱军,其中马步军夹杂,有骑着骡子的,有骑着驽马的,有穿着不伦不类甲衣的,也有精赤着上身的,有些甚至不过十四五的小毛头,就提着棍棒跟在大军的后头!
这些情况是不一而足,但让斥候们吃惊的是,这一股乱军竟然有足足数千人,而他们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人,昨夜还被伤了十几个!
要命的是,这福寿县根本就有城无险,连城墙都是低矮的土墙,还是一段接一段,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足以充当御敌之用!
或许抵挡战马冲锋还有些用处,但这些乱军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马军,抵挡不住敌人也就罢了,反而会阻挡己方的骑军,要知道侍卫司这三百人可都是马军!
当斥候们将消息传回府衙之时,梁师成第一时间便将人马都召集到了府衙前头。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平叛大军的第一战,他们挑选的山道还算是最近的一条,也就是说其他三路马军很快就会抵达,那就是他们的援军,而是还是经历过北伐之战的生力军!
虽然他们只有三百人,但只需要抵挡片刻,待得其他三路人马齐聚,这就是平叛的第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