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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就没事了?!我出一点差池,她必须给我陪…”
“他们已经进去等您了。”易濯高声打断又强调:“是全部。所以这种威胁没有用处,您不要忘记律师嘱咐过的话。”
陆翰倏然一怔,阴狞的脸上浮现一丝惶然,还有不可思议。
易濯脸色渐冷,扣上话筒对狱警点头致意,未回过味儿来的陆翰被架着往外走。
临出门,陆翰突然高傲甩手,拒绝与狱警触碰,狱警不容他乱来,使劲按住不让他挣开,扭动间他又回望了一眼,易濯站起来与走在最后的一个狱警对视,狱警微微颔首,传递着他看不懂的信息。忽地,一股骇然感在陆翰心头掠过,是不曾正眼瞧过的儿子给予的,很不好的预感。
易濯再次走出大铁门,时间恰好二十分钟,他上车将表戴回应予手腕,抱过她阖目小憩。
车厢内清凉舒爽,没有人挑起话音。一刻钟不到,易濯睡着了,应予转个角度反抱他,姿势不太舒服,她的肩膀和手臂麻了一大片,仍一动不动坚持到家门口,又麻着胳膊给他往洗澡水里放柚子叶。
晚上彭朗留下蹭了顿饭,粥足饭饱和易濯在客厅聊天,应予去洗澡了。
客厅里灯光明亮,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大灯耀眼刺目,彭朗的双眼被晃酸胀干涩,他仰到沙发靠背上眯眼缓解。近日来的紧张神经骤然放松让他不适,聊着聊着他的声音放缓变得含糊,感观渐渐模糊,忽来一声沉稳的话音驱赶了睡意。
“谢谢。”
彭朗蹭地坐直,受了多大欺负似的:“我们俩瞎客气就说明要散伙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谢谢俩字?”
“该说的还是要说。”易濯侧眸看他,目光诚挚,“我很幸运有你这个兄弟。”
彭朗抖了抖,摸着压根没有的鸡皮疙瘩说:“煽情不是兄弟相处的套路昂。”
易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收回道谢的两字。
他们相识也有将近十个年头了,易濯扭转了彭朗的性格,可能易濯并不觉得有多大功劳,在彭朗眼里和这次是划等号的,兄弟间没那么多计较。但这件事对易濯的意义毕竟不同,他理应道声谢。
彭朗大喇喇惯了,突然说这些不太习惯,但他明白易濯的意思,难得收起懒散,一本正经地说:“再不好的事也有结束的时候,这篇咱揭过去,以后别再想了。”
易濯没搭话。
彭朗当他心思又变重了,想要继续开导,听他说:“我可以将这件事揭过去,他不可以。”
****
应予洗完澡下楼,客厅关了大灯,彭朗已经走了,沙发上有个不动的身影,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回卧室睡。”
易濯倏地睁开眼,眼眸沉黑,昏暗中分辨不出那里面的情绪,背着光的脸部线条立体,略显冷硬。他抬起手,语调却比院外的月光还要柔和:“在这坐会儿。”
应予盯他片刻半跪着坐过去,还未落稳被他抱到腿上,睡裙伴随动作向上扯了扯,整条纤白长腿显露在外,无暇如玉,给这夏热的夜晚添了几分凉爽感。
有胸膛倚着,比坐沙发舒服多了,应予不想讲话,沐浴后的疲乏渐渐袭来,她像只树懒趴在易濯身上。这两天她没回过卧室,在客厅干坐着度过夜晚,困了就倒在沙发上眯会儿,但是睡不沉,总会被梦境扰醒,很长时间不能平复。
回忆起零零散散的片段,她直起身问:“你让他跑了?”
“他不跑那不脑子出问题了么?”
“我说的是你。”应予挑眉,“为什么放跑他。”
易濯蹙蹙眉,静默一瞬说:“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没说让你放他一马。”
“我也没说,是他自己跑的。”
“找事儿呢你。”应予拍他胸口,象征性的,没用力。
易濯牵住她的手,摁着细腰吃味地说:“我是看在他对你上心的份上,没让我两头耗费精力,这么快就把edgar结果了。不然…”他一顿,微不可闻地轻哼:“我不会给他那么好的机会。”
应予反驳:“他对我上什么心了,我怎么没看见。”
“你最好看不见。”易濯沉沉道,对应予他是自私的,提起薄少承当然不甚乐意:“人都没影儿了,能不能从我们的话题里去掉?”
应予想打听薄少承寄给她的本子上面的勾叉是什么意思,看他不配合的表情就知道这会儿问不出来,她干脆换问题:“为什么第三笔才转到他的账户上?”
易濯沉下心回答:“第一笔和第二笔是为了建立信任,也为积累证据,第三笔是等机会。”
“等薄少承帮你揭发,还是在签约的时间,他无力还击?”
“不完全是。”易濯说着抱了个紧实,“选在这个时间汇款是为了和走私一起事发,他来不及反应,但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多少对我有防备。我事先以他的想法做过预想,提前处理了。”
应予不解:“你不是猜不太准他的想法么?”
“他能想到的无非是以最有效的方式威胁到我,这不难想。”
最有效的威胁易濯的方式确实无需深想,应予心头一甜又徒生一分后怕,兴许是游艇遭袭那回留下阴影了,她质疑:“他能认罪么?我看够呛。”
“我送他进去就不会让他找机会出来。”易濯把玩着白细的手指,掌心扣住她的手背摩挲,随后十指相扣道:“除了现在能立案的,还有更多可以拿出来用,法院会怎么判,他理的清。”
看守所里没成音的单词是谋杀,陆翰压不住给反应的原因就是触动了被极力无视的恐慌,反应越大,恐慌就越强烈。
“不过我不会让他死在牢里。”易濯蓦然补了这么一句,不做解释。
应予有点愣,但她不想深究,重新趴回他胸口,伸展着胳膊打了个哈欠。
当一直追逐的目标尘埃落定,人的心里会产生一种空落感,还会有无所适从夹杂在其中,应予现在就有点,而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懒,懒得算计懒得规划每一步,她更倾向迎接未知的每一天,随心对待,就如很久以前的那个她,每个明天都是崭新的,唯有一点不同,今日和昨日是有联系的,因为有和他在一起的回忆。
怀里的人好像迷糊了,易濯曲起细腿勾住,抱起来往二楼走。应予感觉到晃动,唔了一声,缩的像只受惊弓起的小猫,易濯停下脚步环紧胳膊,等她放松下来又继续轻脚上台阶,到了卧室慢慢放下,关灯后再将她纳入怀里,附耳低声轻喃。
“宣判结束,我们回一趟瑞典。”
应予在半梦半醒中回:“去瑞典干嘛?”
易濯卖个关子:“回去你就知道了,睡吧。”
瞌睡的劲头上来,应予更不思考了,还特别听话,哦了声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