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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市只要继续对我好就好。要对我很好很好。”
——至于其他的,一点都不重要。
又吃了点药,闭上眼睛好好的睡过一觉,等在醒过来的时候,颜颜基本上已经没事了。
付过医药费,又从女医生那里收了点胃药,幸村牵着颜颜的手,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各自的生活。
十年,从字体上看只是两个字,而且还是两个笔画不繁杂的字体,但从时间的角度,却代表了多么漫长的岁月?
一个人的生命能经历多少个十年?哪怕真有人能活到一百岁,但从出生到死亡,也只有十个十年而已。
幸村说的很慢,就好像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描述,能够让面前的孩子看到当时的画面一般。
在国一时,第一次带领立海获得全国大赛冠军时的激动;
在国二时,在一次带领立海蝉联二年霸的兴奋;
在国三时,当在医院里,无意中听说自己可能无法在打网球的失落和愤恨;
在国三时,手术成功率的低下,让他无数次对生命失去信心;
还是在国三时,三年霸没能实现,败给青学的懊悔,失落和难过。
幸村的人生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但国三那一年,几乎可以说是他顺利人生中的挫败年,病魔的压迫,对生命脆弱的感慨,以及对伙伴们的失约。
他一点一滴说的很详细,颜颜也是听得很认真,整个过程里,都安安静静的听着,不说话,不打断,不笑,也没有露出任何难过或心疼的神情。
一直听到了最后,颜颜握着他的手,只是很认真地感慨着。
“阿市,你还活着,真好。”
还活着,真好。
所以可以诉说,所以他们还能相见。
十年前的她早已经消失不在,她被十年火箭筒砸中来到十年后已经是个奇迹,但如果当初幸村死在手术台上,那奇迹也无法让他们再次相见。
所以,还活着,真好,真的很好。
看着颜颜一脸认真地神情,幸村似乎颇有感慨,点着头赞同道,“我也觉得,还活着真好。”
无论以后会怎样,但能够再见到她一面,真的很好。
手心的触感柔软依旧,幸村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漫长的十年,对颜颜来说却不过几天而已。
他的时间在十年后,颜颜的时间却还留在十年前,所以当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后,幸村开始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颜颜身上,一点一滴也不想漏下。
当听少女认真的说第一次见到白馨时,心底深处涌起的亲近之意,他不禁想到了自己所在的十年前,白馨跟颜颜水火不容的场面。
当听少女认真的说,来到十年后被告知自己的丈夫叫泽田纲吉,自己一连三天做了可怕的噩梦时,他不禁想到,白馨现在的身体,其实是颜颜的。
当听少女认真的说,被告知十年后的他忘了自己时,心底涌现的不愿相信和气恼,幸村顿时也有些失落。
遗忘,是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