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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
一旁随员也是道:“大人,不会林司马就是那不怕丢乌纱帽的?”
照磨一愕道:“必然是如此啊!我怎么忘了,林三元在上天下为公疏时,就得罪了潞王!这一次定是马玉他们借机报复!”
“这么说林司马,是为老百姓请命,被马……马玉摘得乌纱帽了吗?”
“八……九不离十吧!”照磨叹了口气,不知何时声音已是梗咽。
众人都是挤到了回廊左右,但见林延潮中道行来。
大家们心底都是猜想,林延潮必然是因为反对马玉,阻碍潞王就藩的事,结果被寻有由头罢官。
众官吏们纷纷议论道。
“朝廷怎么就容不下一二为民请命的好官呢?”
“这竖阉太放肆,目中无人!之前打伤了付知府不说,连林司马都抓!”
“林三元都被押了,我们河南还有哪个官员敢说一两句公道话!”
“真是千古奇冤!”
“低声点,若被宫里的人听见,连我们也讨不了好。”
众官吏皆是目露悲色,垂足顿胸。
大多人是为了林延潮不平,心想官场上真是暗无天日。也有些人暗自讥笑,林延潮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谁都知道马玉背后有天子撑腰,你以为还能行上谏之事吗?天子好歹还要脸面,不敢公然为难士大夫,但人家马公公,内监出身,做事情完全可以不要脸的!你与他按规矩那套玩,行不通的。
上百人围观,但林延潮却是不急不躁,神色平和地走向门外。
这时对林延潮心存敬意的官吏,站了出来向林延潮长长一揖道。
“林大人!”
“林司马!”
寒风拂面,大雁悲歌。
林延潮看着众官员向自己行礼,先是一愕,随即看众人脸色而恍然。
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停下脚步向在场官员一一作揖。
“林大人,保重!”
“林司马……”
林延潮点点头,正色作揖,没有为自己解释一句话,然后方才离去。
不少官员眼底噙泪,目送林延潮离去。
此刻激愤之情在众官吏间炸开。
“林司马都被拿下了,那么潞王就藩河南之事,还不是人家马公公说什么,省里都答允什么。”
“身为朝廷命官都不能说话,还有谁来替老百姓说话?”
争吵在继续,大家虽是愤慨,但也没有人会真正与马玉理论什么,林延潮的榜样已是在前。
如以往那般,大家只是骂一顿,发泄发泄,当上面的命令下来时,众官员们也唯有二话不说埋头照办。
没过了多时,不少官员已是平静下来,有的官员回转至房中。如这样的事,再普通不过,明天继续要来的,官还要继续当的。
就在众人要散去时,但见两名官吏抬着一个担架走出了二堂大门。
担架上用白布盖着,尚且一路滴血!
这一刻众官吏们都是怒了,愤怒终于点燃。
岂有此理!
马玉打伤付知远,关押林延潮不说,竟然还将一名官员当堂打死!
公道何在?
众官吏们围住担架,问抬担架的官兵:“这担架上何人?”
官兵一脸懵然道:“这个不知,叫我们抬就抬了。”
“人死了吗?”
“嗯,早没气了,是被人打死了。”
这一下众官员都怒了,愤怒地道:“真无法无天了!”
“竟敢当堂杀人?”
“马玉他们有没有将我们文臣放在眼底?要打就打,要关就关,要杀便杀吗?”
“今日要给我们一个公道!”
“否则我们就冲进大堂去!”
众官吏们几乎怒而咆哮。
这时一名穿着绯袍的官员从二堂走出喝道:“你们干什么?诸位大人集议时也敢喧哗?”
面对高官询问,众官吏们不由敬畏,方才声势小了几分。一名官员梗着脖子道:“启禀大参,我们要见马公公,问他为何打死朝廷官员?”
“马玉?”这绯袍官员脸上露出一抹讥笑,“你们要找马玉?担架上便是!”
“大参,你在说笑……什么,马玉死了?”
一名官员不信当下揭开白布,当下众人一看,但见上面之人虽满头满脸是血,但依稀辨得正是马玉,而且他身上还穿着朱红色的斗牛服,没错,此人正是马玉!
这一刻所有官吏都是目瞪口呆。
一名官员不可思议道:“马公公竟被人杀了?那林司马是怎么被押的?总不能是林司马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