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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可有什么内情?”
许国点点头道:“确有内情,这吴养晦在乡时,就有恶名,好财而不仁。数年外出经商,钱财荡尽,回家向其祖索之不给,所以恶之,故而诬告。此事不谷的乡人都知道。”
申时行点点头问道:“地方可有就此事上奏?”
余有丁道:“有,徽州府上奏言吴养晦所控,并无实据。”
申时行道:“吴守礼进献助赈,实在有大功于朝廷,天子当初都曾下旨嘉奖,已有定论。再说不可寒了百姓报国进献之心,就此按下吧!”
许国,余有丁一并称是,申时行将小票写后,附在奏章上。
申时行这时举起两本奏疏道:“这一份是河南开封府知府辜明已弹劾归德府同知林延潮贪墨淤田,归德府知府付知远包庇奏章!”
三位辅臣在内阁处理事务很久,久历案牍,每天处理奏章,什么是子虚乌有,凭空捏造的诬告,以及什么奏章是有真凭实据的,一眼看过去能够八九不离十。
这一封辜明已弹劾林延潮的奏章,真实信很高!
要知道吴守礼背后的权贵庇佑,这权贵就是许国,而方才申时行提及吴守礼这封奏章,放吴守礼一马,就是看在许国的面子上。
而现在申时行提及林延潮的奏章,会不会是某种交换,或者其他什么用意?
这时申时行道:“提及林延潮,诸位都不陌生,此人有才具,办事得力,但也有些急于干进,好大喜功。”
“若说他行事有什么激进,本辅深以为然,但若说他贪墨淤田,本辅倒是不相信的。”
余有丁点点头道:“林延潮也是我的门生,论及为官操守四字,我也很难相信,他会作出这等事来。”
许国心道,这辜明已奏章绝非捕风捉影,一定有实据捏在手中,若此人还有后手,一旦放出,申时行强行要袒护林延潮,很可能会被言官弹劾。
许国斟酌道:“我与林延潮也是有旧,若说他会贪墨值二十万两的淤田,我第一个不相信。但空穴岂能来风,是不是先交所司详议?稳妥一些。”
申时行捏须道:“据本辅所知,这淤田乃是林延潮修堤围田所开,这本是无主之田,何来侵吞之说。何况他还能将之前卖淤田的钱交纳了府里积欠,如此称一声能臣也不为过。”
“朝廷不能赏罚不明,因为几百顷淤田就绝了下面官员的办事之心。何况眼下西南正在用兵打战,朝廷上下正是用钱之时,如此不用朝廷一两银子,修百里长堤的官员,就算有错,睁一眼闭一眼又如何?”
许国心底讶然,这样的话不是申时行一贯老成持重的作风,但事有反常必定有妖。
这一次不知何人要倒霉了!
许国当下知趣地道:“也好,就依元辅之意。”
申时行点点头,当下票拟后上呈天子。
于是辜明已的奏章,便如石沉大海。
就在此事过了不过数日。
林延潮打死马玉的事情传至了京师,顿时舆论沸腾!
正如许国所预料,申时行按下奏章的事,引起了言官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