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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秦将军,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唐猛躬身行礼说道。
“唐门的人很不错,你也没给唐门丢脸,江湖之人求的就是一个痛快,你不卑不亢,进退有据,说吧!究竟是何事。”秦良玉温声说道。
唐猛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所知之事全部告于秦良玉,秦良玉得知,拍掌叫好:“此真乃天意,若真如此,他们肯为朝廷效力,那良玉定为其请赏。”
天下风起云涌,又一次的无声的交锋开始了,这一次的导火索,却是因为朱干先前种下的祸根。
朱干进入四川,立马与百姓士绅约定三章,被人笑称其竟仿效汉高祖,此事传遍了整个四川,同时真正让人震惊的却是朱干关于百姓的土地免税政策。
可是发生了屠城事件之后,百姓士绅皆看到了红衣军强势暴烈的一面,对红衣军极为恐惧,百姓也对红衣军产生了一种不信任。
随后每到一地,虽各地守将开城投降,却再没有了百姓箪食壶浆的迎接,而是变为了畏惧,对红衣军纷纷躲避不及。
这真正的原因有很多,但还是朱干未杀秦良城之缘故。
至于此时的秦良城,那日受到仗脊之刑,极其严重,若不是他自幼习武身体强壮,差点留下终身残疾,到了今日,一直旧伤未复的躺在床上,他也从万夫士降为了一个小兵,正在重庆府的一处小院当中养伤。
他对于狼字头众将士来说有活命之恩,而且在他统领狼字头众部以来,深受下边士兵们的喜爱,这一次受伤,很多士卒也悄悄的来见过他。
秦良城双眼无神的望着木梁,身旁一人轻声说道:“秦将军,你为红衣军做了这么多,那人却说将你贬职就贬职,更是行仗脊之刑,差点将你打废正所谓活命之恩,如同再造,若不是你当初救了我,我也不会再待在红衣军里,听兄弟一句吧!只要你出来,我们举旗反了他娘的,这地方红衣军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有了刀可就是草头王,去哪里不得。”
另一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秦良城,见秦良城无丝毫异动,也同时劝诫道:“是啊!秦将军,我们兄弟都佩服你,不就是宰了一些贱民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报就是一个懦夫,这重庆城里红衣军藏的金银财宝多了去了,只要我们再举起造反,夺了这些金银,往山里一藏,红衣军哪里找得到我们……”
只见秦良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轻声问道:“是吗?既然他对我不义,那也不要怪我不仁,下边有多少将领,愿意行险一搏,若真要如此,可千万别出了岔子,走漏了风声啊!”
一见秦良城如此,这屋中的将领脸色大喜,纷纷笑道:“好啊!只要秦将军愿意出来领头,吾等皆愿跟随,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红衣军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下边不止很多将领,就连士兵也对红衣军首领不满,他凭什么能做一军之主,又凭什么能随意的杖责将军,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皆想为将军出了这口气。”众将脸上再难掩激愤之色,纷纷赌天发誓。
“好啊!此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出了纰漏,你们下去好好商议商议,但凡用得着我这残躯之身,定驱驰以报。”秦良城很想要起身拱手谢礼,可是却被众将按住,连道不敢,众将带着喜色离开。
屋子中,只留下了秦良城一人,但见他脸色忽然阴沉,暴戾,忽然狂笑起来,牵动了伤口而不自知,状若疯狂:“哈哈哈!哈哈哈!父亲,我会为你报仇的,这一次是真正的元凶,不再是他们手中的刀,这只是开始。”
再说这一群川军降将出了屋中,一人忽然低声说道:“为何不去找卢公,这更稳妥,秦良城此人心机深沉,让人琢磨不透啊!”
“卢公其人忠义无双,我不知他为何会降于红衣军,但他既然降了,绝不会再叛,恐其中变数太大。”
“我看不然,卢公始终是忠于皇帝的,委身事贼,恐怕就是为了保存战斗力,这恐怕就是他为什么没有将你我之名,透露出去的原因。”
“这红衣贼迟早要对士绅动手,我周仕凤迟早是要判的,只要我们带着红衣军的人头还有情报回去,这红衣贼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到时朝廷定然对你我加官进爵,荫妻封子。”
一众将领回到了驻扎于城外的狼字营,他们也看到了红衣军的巨大战争潜力,若在两者之间选择,他们绝不会忠于朝廷,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他们身后就是四川的各地乡绅。
红衣军的战斗力来自哪里,朱干对士兵的承诺,打土豪拉肥猪分土地,到了四川之地,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朱干暂时没有动手,可是一路行来,所杀的士绅,所劫的金银,那是堆积如山,腥臊遍地,血淋淋的教训就在前边,让他们怎能侥幸,不得不反。
而现在更是天助其也,红衣军其他三军全出,唯独留下狼字头部众,这些可都是川军,更有数不尽的投降官军,源源不断的送到此地,这让他们看到了机会,蠢蠢欲动。
朱干此时正在嘉定府荣县,穿着白色貂皮大氅,头戴紫金冠,此时看他面容俊逸,气质不凡,颇有些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可是对于这厚重的大氅,他却是极其不安的,他不是什么环保卫道士,该杀的就杀,而是因为他自从看过了那《赤德火龙决》之后,身体异常,对于极寒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穿着如此厚重,那完全是为了彰显贵气。
至少得要让这里的大盐商们看到他的贵气,果然这一行人,公子俊美不凡,侍卫气质昂扬,所过之地让人侧目,现今红衣军四处封锁川地,想要来过来这富、容两县之人,绝不简单。
刚入容县,就被人注意到了,而这容县之富,也看得朱干两眼发光,此时的他,对于这些富户,那都有一种抄家砍头的冲动啊!
瞥了一眼一旁闷闷不乐的卢象升,问道:“是不是我忽然将你撤下来,让你有什么想法了。”
卢象升赶忙弓腰说道:“回公子,不敢,只是在担心。”
“哦!你看出来了。”朱干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许,轻声笑道:“说说你的看法,我想听一听啊!”
“是!”卢象升回道:“公子是想要整饬川军纪律了吗?不然为何没有拿下成都府,便将川军一军放于重庆之地。”
“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我还以为你是想说,我看上了这地方的财富呢!”朱干笑容邪魅,轻轻一叹道:“可惜如此膏腴之地,暂时找不到借口刮地三尺,我心痛矣!”
“陛下,还请自重。”卢象升不满的轻唤一句,一个皇帝,这一路搜刮,就已经让人侧目了,现在更是开口闭口谈钱,莫不是想要当一个严重只剩铜臭而无仁义的商人。
不过这富、容之地却是膏腴肥厚,若真能将此地抄了刮了,收归朝廷,那时朝廷又能养出多少军队,剿灭农民军、北抵女真建奴,那根本不在话下啊!
看着卢象升走神,朱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看来在自己的影响之下,打土豪拉肥猪的念头,也在下边众人的心中滋长啊!
不过他知道见后就收,有些东西得要用绳子套着牵着,才会让它更好的生长起来,连忙转移了话题,现在埋下一刻种子就够了。
“还是说回川军之事吧!我还没拿下成都府,让他们看到了空子,也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他们如何选择就看他们自己了,这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不然红衣军里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我根本不放心。”此时认真起来的朱干,让人畏惧,神色严厉,不带丝毫感情。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时的他,颇有枭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