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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
见林芙蓉泪流满面,杜柳清赶忙奔到林芙蓉身边,将她护在身后,脸上是实实在在,毫无作假的委屈填膺,责问林箭澜道:“箭澜你这是做什么?芙儿尚还年幼,被污蔑到如厮地步自然会委屈!况且,芙儿说的,虽听着有些针对傲梅,可也是就事论事,不无可能性啊!”
“我问你,到底是谁在污蔑谁!有些针对梅儿?我看这分明就是故意针对,直面的针对!”林箭澜冷哼一声道。
杜柳清这下彻底懵了,她也不信,林箭澜竟会对林傲梅偏颇至此。还未待回过神,就见林箭澜将武楷签字画押好的状纸扫到她身边道:“这是那刺客领头人亲自签字画押的供词,还能有假!”
杜柳清看也不看,寸土不让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单凭一张供词,老爷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罪名往芙儿头上兜吗?老爷要怀疑,我不敢为芙儿辩驳。但也要一视同仁,至少芙儿自己的辩解就不无道理。同样是一面之词,老爷为何深信那刺客领头人的话,却不信芙儿的?二话不说便道是芙儿在污蔑傲梅,而不说是那刺客领头人在污蔑芙儿呢?”
林箭澜气急败坏,甩袖道:“对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你的一味盲目袒护,只会害了芙儿!”
“难道老爷你不是一味的盲目袒护傲梅吗?”杜柳清近乎歇斯底里的反驳道。
“你!”林箭澜无言以对,不是他理亏,而是他不知该如何跟杜柳清道明。总之,他自己清楚,他绝没有盲目的袒护任何人。
林傲梅恍若才回过神来,咬着唇,长睫的清泪顺着玉颊滴落,终是轻笑出声。那笑声透着悲凉与凄迷,透着失落与沧桑,垂下眸子,身子摇摇欲坠呢喃道:“可笑!多可笑啊!这就是我敬爱的大姐姐?我敬重的二娘?原以为,你们会像家人一般待我,会像我信任你们一样的信任我,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才叫一家人,什么又是亲疏有别!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是个可以替罪垫脚的筏子?是在紧要关头随便拿来挡灾的挡箭牌?”
林傲梅越说越是委屈,再也控制不住,转身趴到桌案上嘤嘤痛哭起来。
她性子素来内敛沉静,再委屈也没有这样过。此时哭得这般凄凄戚戚,可见是确实伤透了心。
林箭澜被吓了一跳,继而又是深深的恻隐与怜惜。恼怒的瞪了一眼杜柳清和林芙蓉,掏出锦帕替林傲梅拭去泪水,想要安慰,却不知怎么安慰。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其中内情详情,梅儿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所以,梅儿跟他同样清楚,武楷供词的可信度。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选择相信芙儿,却还被柳清和芙儿猝不及防的一同放了冷箭。
他一直以为,柳清和芙儿,对梅儿都是情真意切的。可是,若是情真意切,芙儿又怎会派人去刺杀梅儿?而柳清,为了保芙儿,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中伤梅儿,又能谈何情真意切呢?
不由联想起林傲梅在邯珥村例银被克扣一事,和之前的刘永年一事,还有不久前林傲梅沐浴撞蛇一事,深入一看,其实都和杜柳清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扯。
之前以为杜柳清对林傲梅真心实意,视如己出,所以,即便看似矛头指着杜柳清,林箭澜潜意识中也一直撇清着杜柳清。可是,这时候将那矛头再跟此时的想法结合在一起,林箭澜只觉一阵后怕。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和柳清有关,那他实在是枉为人父!
或许是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错在对杜柳清太过信任,而看漏了许多事情的本质。他真的该好好想一想了,公证的想一想,以局外人的身份,好好的想一想……
在林傲梅身边坐下,轻抚着她柔顺的青丝,林傲梅渐渐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却倔强的不再落一滴眼泪:“梅儿也算看清了,和二娘还有大姐姐,傲梅终究隔了一层。是傲梅自不量力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虽然同样叫着二娘和大姐姐,但话中却没有半分暖意,就像在称呼两个陌生人一般。
林箭澜一愣,只轻声道:“莫要胡说。”
见林傲梅扭过头去,态度决然,林箭澜知道,林傲梅对杜柳清林芙蓉之间的芥蒂隔阂,怕是从此后再难消除了。
沉声问杜柳清道:“派刺客刺杀这么大的事,你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杜柳清并不知道,自己这番护犊的举动,已经让林箭澜对她产生了深深的人品怀疑。
其实,在杜柳清看来,武楷的供词不过只言片语,林箭澜现在信,只要她功夫做到位了,完全可以扭转。所以,她拉林傲梅下水,只是在就事论事,把另一种可能性禅诉出来而已。或许林箭澜会觉得她偏颇林芙蓉,但绝不会认为她对林傲梅用心险恶。
可是,杜柳清看错了一点,那就是武楷这份供词,并非单单片面之词。而是来得有因有果,有理有据,所以林箭澜完全是报以毫无怀疑的态度。
是故,杜柳清的做法在林箭澜看来,就已经完全变了味。不是因为母亲心性偏颇了一些林芙蓉,而是在盲目袒护,为了袒护犯错的林芙蓉,甚至可以置无辜的林傲梅于死地!
杜柳清虽直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事到如今,芙儿和林傲梅,只能保一个,她自是毫无疑问的保芙儿,所以,她不可以退缩!
挺直了腰板,杜柳清坚定不移道:“没有之事,何来知情不知情一说?”
“好!好!”林箭澜合眸点着头道,“你是不是非逼我让人带武楷前来,和芙儿当场对证!”
杜柳清一怔,只觉心中那股不对劲想法越发清晰明朗。林傲梅这个小贱蹄子,到底给箭澜灌了什么**汤,竟让箭澜对武楷的供词这般深信不疑?
只是,无凭无据,就算和武楷当面对峙,她又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