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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谢琅琊一横血瞳,看着那妖狐般慵懒华贵的男子。
他一身黑袍曳地,仿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死神。
“所以现在,”谢琅琊知道这一点,霍霜君曾经跟他说过:“是在将我的经脉重新连接,成为正常走向吗?”
“当然不是。”紫微公子悠然一笑。
他紫眸一动,操纵勺子再盛满了液体:“你这种倒霉的功体,跟正常人的经脉线路一样,怎么能行呢?”
谢琅琊一抬手,只觉牵引得经脉动作更甚,筋骨根根崩断,再迅速找到新的连接点,相融更密。
少年一把握住勺子,那暗红色的液体翻滚着细小的水泡,映入他精光动荡的眼底。
“到了这个份儿上,”谢琅琊沉声道,声音比风霜更冷:“师父该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了吧?”
“这是鲛人露。”紫微公子的声音如微醺一般,飘渺磁性。
鲛人露?
“风暴北海水质黑暗,幽深极寒,能在这般水底保存其本质的东西,只有鲛人露。”紫微公子眼神一转,淡淡望向虚空:“是用身怀有孕的鲛人族以抽空血脉之法,化成露状,再碾碎成浆。这种一尸两命的方法,将做出带有深刻怨气的液体,是施行阴鬼诅咒之法的最佳法器。”
谢琅琊剑眉凝寒,除了经脉飞速重组的剧痛之外,他还能感觉到清晰的反胃。
他手指一动,反而更握紧了勺子,液体贴近他的唇边。
“千万年来,鲛人族因其特殊的功体和血统,总是被当做奇异的药引,要么就是法器的原料,从而遭到屠戮。”紫微公子平行一转视线,扫视过少年,目光最后停在他眼角那颗妖艳的血砂上:“到现在,他们还能在风暴北海占有领域,保存族群,真是厉害。”
谢琅琊静静听着,经脉发出烈火焚烧般的感觉,肌肤透出明显的血肿。
“小子,你手上的,是世上最后一份鲛人露。”紫微公子勾唇一笑,露出一线森冷的齿光:“现在还想用鲛人族制作这种东西,反而会被他们嚼碎骨骼、喝干血肉。”
谢琅琊抬起眼帘,瞳子中阴影涌动:“我该感谢师父,将这种饱含怨鬼之气的、用母婴之体做成的鬼东西,赏给我吗?”
“至邪之体的要义,便是以活人之体修炼禁术。”紫微公子直对他阴冷的血瞳,笑意一收,表情沧桑冷漠:“你掌握着纯度最高的阴鬼之力,用这种鬼东西为你重修经脉,再合适不过。”
谢琅琊顿了顿,轻咬口腔内壁,蓦然一抬手臂。
他将液体一饮而尽。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浓重不散的腥气是什么了。
是一尸两命的血腥气。
是永不会散去的、在最深的地狱之下永远发出诅咒的……怨鬼之气。
谢琅琊反手捂住心口,经脉断裂重组的速度到达最高,他能听到所有骨节纷纷裂碎的嘎嘣声,随即又是成片连接融合的黏稠响动。
他眯起血瞳,眼神发虚,望向最黑暗的虚空。
用这种鬼东西,滋养他的至邪之体。
让这功体根系饱满、能量勃发,长成这天地之间最危险的罪恶之花!
谢琅琊的心中,突然感到一股黑暗的快意。
一种变强带来的最纯粹的快意,在这一刻,他可以不用考虑变强之外的一切。
尤其是那愚蠢的人情!
这快意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突然被一阵海啸般剧烈涌起的剧痛打破了。
“呃!”谢琅琊脑袋一震,周身经脉同时发出巨颤,勺子脱手扔了出去。
只是这无意识的一扔,却挟带雷霆力道,将勺子卷成一道飞光。
“砰!”
坚硬的酒坛被贯穿撞碎,快要见底的残液流溢出来,在粗糙的肉壁上缓缓流淌。
紫微公子不动声色,静静看着谢琅琊。
谢琅琊单手撑地,闭上血瞳,灵台中那片花纹,铺天盖地盛开。
“咔啦!”
最后一寸经脉,在心脏处重合。
心跳瞬间静止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有力的震颤。
谢琅琊的身体轮廓化为虚光,瞬间扩大出一团虚影,又乍然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血瞳。
他那锋利的目光,更像一匹独行的雪狼了。
紫微公子的声音,仿佛从遥远时空之外传来:“别做出一副要死的样子。”
谢琅琊抬起血瞳,握起铁拳,在地上用力一撑,正过身子。
“师父,”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压制着残余的纷乱喘息:“你喜欢勤学好问的徒儿吗?”
紫微公子眨眨眼,又是那副悠然随意的姿态:“我就不喜欢有徒儿。”
“无所谓,我只是做个开场白,以免我的问题太过突兀。”谢琅琊压了压下巴,一面忍受着经脉深处持续燃烧的毒辣热流,一面沉声道:“师父喝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紫微公子从眼帘之下看着他。
“带有极致怨鬼之气的鲛人露,对我的至邪之体来说,是上好的滋补。”谢琅琊道:“可对于其他人来说,那是碰之则亡的剧毒吧?”
紫微公子淡淡道:“你认为我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废物的‘其他人’吗?”
“既然不是,”谢琅琊道:“在某种程度上,师父的功体,和我是一样的吧?”
紫微公子沉吟。
“可以用活人之体修炼禁术,即使是阴鬼之气那种完全排斥活体的力量,也能修成。”谢琅琊一字一顿。
紫微公子蓦然一笑。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平行伸出,像是拂去一片灰尘般。
“滋啦啦——”
一阵皮肉缓慢干枯开裂的声音,掠过谢琅琊耳畔。
少年血瞳一动,看着紫微公子的手。
那手像是脱落的树皮般,肌肤裂碎化光,露出白森森的、闪着幽绿荧光的白骨。
紫微公子动了动骨爪,发出清脆的骨骼摩擦声:“也许看到我算得是你的同类,你才能更安心地认我这个师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