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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他娘的,这厮还敢跟我装傻?
“你说谁?”
要是这王八蛋没对我的小婉滢做什么,那为什么刚才我进门之后,她的脸上会是那副失落神情?
“噢——你是说你的小婉滢么?”
呵——好样的,还特意强调了是“我”的,这算是对我的挑衅么?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而这一次,他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对她稍微冷淡了一点儿。”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过是从你们回来之后便没再搭理过她而已。”
我该哭还是该笑?小婉滢如此依恋她的“爹爹”,连如此小小的冷落都受不了。可是,她到底是依恋我,还是依恋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挑衅我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而且,即便真是这样,我也不懂他到底是想在哪方面向我“宣战”,所谓的“挑衅”,也不过是我对他出手时,见到的他露出的那抹冷笑。
“妖王大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冒牌货踢了踢地上的木头残骸,将自己站立的地方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来,然后转过身,将之前他坐过的那张椅子搬了过来,明目张胆地敲着二郎腿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此举,双手抱臂,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他也一脸的淡定,冲我一挑眉,不紧不慢地对我解释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原因,但我很清楚你对这丫头的重视程度。”
“嗯,所以呢?”
“所以?呵——所以我才要以你的这副面容,对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妖王大人,恕我直言,从你的情绪随着这丫头的喜怒哀乐而产生波动的那一刻起,你便已在某种意义上输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有明确地表示过,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吧?怎么现在就莫名其妙地降低要求了?
不过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他当然不可能有我想的这么善良。
听了我的问话,冒牌货又恢复了他那独有的欠揍笑容,冲我竖起食指,摇了摇道:“你不觉得,折磨一个人的心,比直接杀了他,来得更爽快吗?”
“这家伙脑子绝对有问题。”这是我听完冒牌货这一番话之后,脑海中第一个浮出的印象。
可能是因为之前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变态的人,这一刻,我气急反笑:“我说你这家伙……我是不是前世和你有仇,还是我这世抢了你的媳妇儿?我都还没怨你冒用我的长相和名字,你倒反而先咬起我来了?!”
冒牌货拾起落在自己胸前的一缕青丝,捻在指尖把玩着,一双眼饶有趣味地看向我,用一种阴阳怪气、分不清善恶的语调对我说道:“你没抢我的媳妇儿,但是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别想有媳妇儿。”
“噗——”
我就这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家伙这么可爱呢?
现在是怎样?跟我玩绕口令吗?还有,他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还非得跟我扯上点什么关系,我这“第三者”可真是当得莫名其妙。
我一副痞子气地踱到冒牌货身边,笑着对他说道:“虽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抢了你的哪个媳妇儿,但是……兄弟,你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整个变成我的翻版吧?追媳妇儿可不带你这么追法的哟。”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想要伸手拍一拍冒牌货的肩膀以示同情,却见他面带微笑地侧了侧身子,巧妙地避开了我的触碰,但是那双注视着我的眸子里,满是对我的鄙视与不屑。
我也实在懒得理他,不用多说了,这家伙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要不就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我找不出第三种更靠谱的解释。于是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回屋睡觉去了。
漠尘这缺心眼儿的,一个人睡得倒是挺香。老样子,先一脚把他踹到角落里,然后舒舒服服地霸占整张床铺,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世事难预料……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我咬着牙暗骂一声,满心不悦地睁开眼,想要看看这扰人清梦的讨债鬼到底是谁,可因为已习惯了黑暗了双眼尚不能立即适应刺眼的光亮,再加之我又是太过于疲惫,所以眼前之人的影子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个大概的人形轮廓,完全看不清楚是哪个混蛋。
有过经验的人肯定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哪怕很困很困,闭上眼之后,也还是没办法顺利进入深度睡眠。
今夜的爷就是这样。
有好几次都是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结果都在那半梦半醒的瞬间,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是漆黑一片的夜半,我却一再地在恍惚间看到一抹白色的光亮一闪而过。
然而我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地知道,这种凭空而来的白色,并不是一种实体的存在,而是因为某些念想而产生的幻象。
我强忍着疲惫的侵袭,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大圈,唯一能找到与白色有联系的,只有在忘川中那一千年的时间里,隔三差五见到的那抹白色身影。
不是吧?总不会死那倒霉丫头在给我托梦吧?
呵——也是啊,常听说已逝之人如果有什么余愿未了,便会托梦于寄希望之人。
那么,那丫头来找我,是不是想要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守约助她脱离苦海?
于是,一整夜下来,我几乎是没有能够睡着。
后来隐隐约约感觉到眼皮上有光亮渗透到了眼睛里,我下意识地扯起漠尘那厮的被子,一股脑地全蒙在了自己的脸上,以阻挡光线的打扰。
还别说,这一招挺管用,才蒙上没多久,我就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想。
可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一刹那,我脑袋上的被子也不知道被谁给一下子抽空了,更可恶的是,还没来得及等我抱怨着揣上那人几脚,我的后脑勺上,已经挨了几下狠狠的敲击。
“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