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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欢喜之后,风笛便开始痛苦起来,体内虽然有着剑灵能量在缓缓修复,可这速度,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康复的,而且这期间五灵具失,也不知能否再次觉醒,那几片剑灵莲叶每使用一些便会缩小一圈,从外汲取微薄的金灵气恢复起来更要难上百倍,恢复伤势都不敢说够用,更何谈与人争斗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现在的风笛,与一个普通人一般无二。
如果非要说出一些差距,那便是他的本源力量是常人的三倍,懂得一些高深的武技,只不过这些武技没了灵力的加持,威力大大减小,也可以说只留其形不存其力。而像烈火掌之类的单纯靠灵力催发的武技,更是没有了丝毫作用。
正苦思间,陈胖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粗糙的大海碗,从门外走了进来,而他身后,紧跟着一位发须皆已苍白的老人,老人还有着几分精神头,微微佝偻着腰背,晃悠了进去。
陈老实坐在床前好生一番宽慰与问候,对此,风笛也很是尊重的一一诚挚回答,不过关于那些隐私的问题,风笛很好的把握着分寸,将其不着痕迹的略过,爷儿俩为人质朴,倒也没多想什么。
等到一切就息之后,风笛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了天亮,这几年每天都忙忙碌碌,不是急于修炼,就是仇杀,神经一直紧绷,很少真真实实的如此睡的踏实过。
当斜斜的阳光顺着床头那不大的窗子透射进来,昏黄的纸窗户将光线给过滤的只剩下柔和,正好照射在风笛的微微有着血色的脸上,风笛便睁开了眼,惬意的打了个哈欠,轻轻晃动,小心翼翼的挣扎着坐起了身体。
又过了一夜,总算是可以小幅度的使唤身体了,即使是牵扯到体内的一些伤势,风笛也会很好的将眼中突现的疼痛之色给隐匿过去。
不得不感谢上天的恩赐,空气中弥漫着招蜂引蝶的梨花香,晨曦静谧的小镇中,鸟语花香,一切感觉的那么美好。
正当风笛闭眼享受着安逸的时光之时,小院子中,突然传出陈家爷儿俩的争执。
“不行爷爷,大黄是咱们的亲人,我胖不同意!绝不同意!”陈胖胖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唉,风笛刚刚醒来,最是需要调理的时候,调理当然需要一些补品了,咱们不能给乡亲们再添麻烦,不卖大黄,怎么给他调理身子?”陈老实同样不舍的望了一眼大黄牛,这是家里唯一能值几个钱的了,陈老实也很是不舍,自胖胖的父母双亡之后,大黄牛与爷孙俩相依为命,早就如同亲人一般。
“可...把大黄卖了,他们会杀了它的!爷爷,你能看着大黄死掉吗?”陈胖胖心中挣扎一番,还是紧紧抱着大黄的脖子,不离不弃。
“唉...没办法了,爷爷我没本事,只能委屈大黄了。大黄,到底是个牲口,风笛可是条人命啊!如果不赶快给他调理,要是那孩子的身子再出点儿什么岔子,咱们爷俩怎么对的起他啊。”低头无奈的重重叹了一声,陈老实叼起烟斗,吧嗒吧嗒的狠狠抽了两口。
“可是...”陈胖胖抱着大黄牛,肉乎乎的脸蛋上再次凝结成一盘儿麻花,心中剧烈的挣扎起来。
“胖胖,松手吧,人命大于天,这件事你得心亮一点儿,不能含糊啊...大黄啊,委屈你了。”拍了拍陈胖胖颤抖的肩头,陈老实摸挲着大黄牛还在咀嚼青草的嘴唇侧脸,额上的凝现着深深的沟壑,无奈的摇了摇头。
“哞...”
大黄牛跟随着陈老实出了家门,离开了这个穷困但它从来没有嫌弃过的小家,每天勤勤恳恳的为老人和小少年背挑柴肩拉地,只要一把青草,便无怨无悔。
即便是送它去李记肉铺,即便它的肉比不上那些妖兽来的鲜美,但它却甘愿奉献着它的一生。
大黄跟随着陈老实沉重的步法,在将要转过街角的弯道时,它突然顿住。
回头用那诚恳的眼睛最后望了一眼自己长大的家,大黄望见那扶着篱笆嚎啕痛哭的白胖少年,望见那盛开梨花有蜂舞的院子,望见那虚掩的屋门中若现的病态少年,它觉得这两个少年都是那么可爱,又是那么白皙,正如它此时口中衔着的半枝梨花...
隔着门缝穿过篱笆的院子,风笛也望见了大黄牛的最后一瞥,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忽然像是触动了什么,也许是源起于爷孙俩,也许是因于那头赴死的大黄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的泪水还是来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向普天下默默奉献一生的牛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