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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昨日彭良所说要替自己寻一户人家的事,一时间悲从中来,感叹身为女儿身,命比黄连苦,一切都不由自己做主,不由怔怔流下泪来。
见孙女好长时间不说话,低头一瞧,竟然还哭上了。老人也是一个愣怔,虽说自古婚姻大事,媒灼之言,完全不由儿女做主。但老人心痛孙女,并不想强逼,还得孙女满意才行。
“好孙女,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竟然不愿意吗?”老人口气惋惜。
“孙女为什么非得嫁人,一辈子服侍爷爷就很好。”温婉垂泪不止。
“唉,可惜了可惜了,错过了彭军侯,怕今后再也难找这样一个好女婿了。”
“爷爷,你刚才说谁?”婉儿心头狂跳,以为听错了。
“彭军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婉儿由悲转喜,暗暗责怪爷爷没把话说清楚。婉儿对彭良心有相属,只不过把这当成了一个美梦。不能实现的才被称作梦,梦越美离现实就越远,所以婉儿从未敢奢望美梦成真。老人把婉儿从小拉扯大,对婉儿的小心思,还是了解的,因此才想当然的以为婉儿知道所提亲事就是彭军侯。
“唉,姻缘天注定,强求不来啊!爷爷这就去回了人家吧。”老人站起身来。
婉儿大急,说同意也不对,说愿意也不妥,总之是羞于启齿。猛地站起,一跺脚,嗔怪一声“爷爷!”转身回了闺房。
杨鹏尚在后面追问:“好闺女,这是咋的啦,你到底是乐意不乐意啊?”
婉儿不说话,趴在床上痛哭失声。想起死去的父母,若母亲还在,女儿有什么心思还可以对母亲讲讲,可如今,一肚子的话,竟然是开不了口。一虑至此,哭得更伤心了。
少顷,就觉得一只手在背上轻拍:“好闺女,你的心思,不说爷爷也能明白。爷爷这就去回乐将军,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婉儿把脸埋在手上,一扭身子,“哼,谁说人家愿意了?”
选定了娶亲的吉日,乐进第一时间来请示大将军刘戈:“大将军,末将的义子彭良定于五日后娶妻,特来请大将军届时赏光。”
“娶妻?”刘戈一怔,“事前怎么一点都没听闻?这就要开拨打仗了,你老乐可真会挑时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福气啊?”
“大将军,末将跟了你这么久,岂是拎不出轻重的人?可这件事关乎着两条半性命,末将也就斗胆事急从权了。”乐进一张硬扎扎胡茬的黑脸绽笑迎过去。
“滚一边去,笑我一身鸡皮疙瘩!”刘戈向后侧了侧身子,“别说的那么玄乎,这事与人命有何关系?”
“那我可说了啊,不过大将军听了可得再答应末将一件事,否则两条半人命还是不保!”
“休要得寸进尺,准不准彭良娶妻我可还没答应呢,还敢再出幺蛾子!”
“大将军先喝茶,听末将慢慢道来。”乐进倒了杯茶,双手捧着献到刘戈面前。
“有屁快放!本官军务冗繁,没时间让你套近乎,再不说滚蛋!”刘戈不接茶杯。
“好好,末将这就说。”乐进就手饮了一口茶,“前两天末将不是从白丕那小子手里救下了一对儿爷女吗?那小姑娘叫温婉。大将军你猜怎么着,彭良这小子早就看上了人家小姑娘啦,隔窗喝闷酒,看了温婉十个月,十个月竟连句话也没敢和人家说过!白丕那小子当街调戏那孩子时,彭良正在酒馆边喝闷酒,边隔窗赏美人,因而撞了个正着。”
“可笑,可笑,难得,难得,那后来呢?”刘戈听上了兴趣。
“末将知道这件事后,就有意成全这俩孩子,一问之下,彭良自不必说,那温婉和她爷爷对彭良也是十分中意。末将想着大军即刻就要北上,若不赶着将这门亲事办了,给爷女俩找个安身之所的话,如今这世道,那对爷女无处存身,很难保住性命,这不就是两条人命吗?做好事就要做到底,末将既救了人家,总不能再把这对爷女再推进火坑吧!”
“老乐,为了编这套说辞,憋了一夜吧?”一个大老粗,居然用言语打动了自己,而且……刘戈意识到了问题,脸黑了下来,语带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