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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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是半神的存在，他能看到的比我更多。他在翡翠梦境告诉我挽救艾泽拉斯的精髓——传送，伊俄，用你的生命作代价，能够创造出一个规模空前的传送阵。”

    “我？”“对！你不是普通的精灵女孩。拉比克将黑海岸阵亡英雄的精华浓缩在你身体里，这股能量足以创造出突破诺森德封锁、能传送一支军队的传送阵。”法里奥说了许多话，疲倦的老眼饱含着憧憬。从梦境里苏醒后，他变得更理性了。依俄惊讶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默默地黯淡了下去。她明白她的命运是什么，她知道当使用‘过载’时，生命和魔法都会不断流失。拉比克反复叮嘱她绝对服从于先知，可她还是很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大魔导师为什么创造的不是仪器，而是一个有生命、有感情的躯体。“我愿意。”

    献祭？传送拯救世界？为什么要使用卑鄙的手段改变了命运后，又用猥琐的方式挽救？玛吉纳苦笑了一下。他不懂，他突然很想哥哥，很想米拉娜，很想露娜。很想和天灾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哪怕是战死了呢。父亲不辞辛苦、冒着生命危险踏入梦境，究竟换来了什么？是米拉娜和哥哥的死，无数精灵弟兄的阵亡，还是‘近卫第一勇士’的虚名？他一生最痛恨擅用权术的法师，发誓要除掉像巫妖那样的亡灵智者，可身边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权术。”red.”他苦涩地、轻轻地念出这个词。也许正像父亲所说，宿命是无法变更的吧。

    第九十二章出逃刺客没有贪睡的习惯。即便身在王位，茉崔蒂也是一只手撑着脑袋，浅浅地睡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醒，她不信任幽暗城的戍卫。当然很多时候，女王都像今天这样，孤独地坐在王位上，冰冷厚重的支配头盔和审判之轮放在一边，偌大的宫殿像极了囚禁死人的墓地，把她牢牢地拴在里面。不施粉黛，高高在上地坐着，有时会遇到泽特一对诡异的豺狼人之眼。跟猥琐在黑暗中的泽特不同，女王保持了暗夜精灵的大体模样，她的眼睛大而美丽，那对宝石蓝的眼球时常会闪现灵感的光芒。有的时候，这双眼睛又会流露出悲伤和困窘。

    茉崔蒂喜欢静静地思考，眼睛随之流露出许多感情，有期盼、不安、恐惧，也许还深藏着一丝未泯灭的人性。此刻，她在等玛吉纳的回信，是期望改写她的宿命，抑或是改写世界的命运？但一切就像幽暗城这座巨大的坟墓，终年不见日光，死寂的生活像潭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随着时光的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也许近卫军团会玩命抵抗下去，也许艾泽拉斯会沦为亡灵的黑暗世界。“你一定很想念敌法师，茉崔蒂殿下。但恐怕再也见不着他了。”死亡先知对她说，算是对她的一种宽慰。“确定？”茉崔蒂毫不在意地把玩手里的窒息之刃，淡淡地笑道。

    “嗯，据亡灵骑兵汇报，骷髅族在亚巴顿领主的带领下，屠了多兰纳尔城。与此同时，夜精灵内部发生哗变，亚巴顿下令借机猛攻，天灾大军势如破竹地直扑达纳苏斯与世界之树。”茉崔蒂露出惊诧和异常悲哀的目光，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克萝贝露丝继续说。“亚巴顿领主是个好将军，他没有伤害敌法师。不过在密谋推翻范达尔的政变失败后，敌法师便失踪了。”“你下去，我想静一会儿。”女妖离开后，茉崔蒂的眼中慢慢的迷惘，她飞快地起草了一份文件，拒绝和范达尔.鹿盔的精灵统治集团谈判，然后觉得这么做不妥当，又划掉了那几行潦草的亡灵语。

    宫殿里吹来一阵迅猛的寒风，她放下笔抱紧胳膊，按照‘惯例’，王总爱在这个时候降临，茉崔蒂必须集中精力，摒除一切思考的事情，才能与王做心灵交流。她不想让王知晓心中的某些想法，担心是难免了，也许王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了。她闭上眼睛，恍惚间，屹立在诺森德大地的冰封王座矗立在眼前，巫妖王坐在上面。“崔希丝背叛我们了。这种背叛行为只能是死路一条。”幻象消失了，寒气还在她身边萦绕。她犹豫了一下，在这几秒钟，脑里海迅速浮现了很多画面，有两个人被隐形刺客和赏金猎人偷袭的，也有一起走过茫茫无边的卡利姆多大沙漠。“我知道该怎么办了，王。”

    游侠将军的住处戒备森严，所以女王戴上了支配头盔和影月之轮，大批女妖、弓箭手跟在身后。“再见了。”她拍拍亡灵卫兵的肩膀，走进卓尔游侠的府邸，骷髅兵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女王说的是‘再见’而不是‘晚安’？崔希丝很少出门，曾经爱笑爱说话的亡灵女孩，变成了沉默寡言的木偶，和静寂的幽暗城连成一片死海。茉崔蒂推门直入，发现这里的格局没多大变化，况且她派的盗贼已经摸清了崔希丝和血精灵通信的文件，想想幽暗城首席游侠叛变的意图公诸于众，卓尔游侠身败名裂，茉崔蒂就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快乐。

    “妹妹，从击败人族精灵联军、踏平部落，到黑海岸打败近卫军，这些年你为天灾军团做了许多事，我都记得。”崔希丝专心致志地钻研强击光环的加成，她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茉崔蒂在心底升起一股轻蔑与不屑。“你打过我一次，我都也记得。”她的心思还在弓箭上面，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茉崔蒂。女王又一次遇到尴尬，她很后悔没让克萝贝露丝有一块儿跟来，否则也不至于总处于紧张的气氛。“你和风行者的通信是怎么回事呢？”“啊，你怎么...”崔希丝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正想说‘你怎么知道’，但发现这么问很幼稚，“你让我觉得难过，姐姐。我想跟你谈谈。”“够了，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茉崔蒂一把推开崔希丝的手，讥讽道，“傻瓜，你觉得我会跟一个叛徒做不必要交流？”

    茉崔蒂转身就要离去，突然扔出一把浸满毒液的窒息之刃，刺中崔希丝的肩膀。“啊！”崔希丝刚想还击，埋伏的骷髅士兵挥动大刀，张牙舞爪地朝她扑去，为首的两个骷髅被踢散架后，她便趁机遁入黑暗，消失在视野中。“你怎会逃出我的掌心，甜心？”茉崔蒂擦亮了匕首，带着女妖们朝门口追去。崔希丝的戍卫和女王士兵混战在一起，随即幽暗城全城戒严，午夜、黄昏等酒馆禁止营业，幻影刺客带着带着死灵大军全城通缉卓尔游侠。

    崔希丝很快发现始终绕不出茉崔蒂的视野，因为所有亡灵都在追她！她被迫逃窜到大街上，所幸不少卖肉的憎恶熟识她。“咦，这不是崔希丝将军？你的好姐妹茉崔蒂在到处找你呢，ahh，freshmeat...”根据憎恶的提示，她连忙往相反方向逃去。“完了。”在一个路口，她恰好遇见剧毒术士率领的通缉部队。“阿阿阿阿...切！”里瑟尔.死亡使者喷一口瘴气，吹灭了附近的鬼火。“哎，灯怎么灭啦？”“头儿打了个喷嚏，鬼灯就被吐灭了。”“瞧，那是谁？”小喽啰们乱作一团，有一个眼尖的不死族巫师指着崔希丝的方向问道。剧毒术士连忙吐一大口绿色的脓痰，抹到崔希丝脸上，让大家分不清她是谁。“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妹妹，我早就封闭了城门，再跑就是死路一条！”茉崔蒂大声喊道，幽暗城到处都流窜着追击小分队，一只巫妖看到前面有个黑色披风、绿脸的弓箭手。“是我老眼昏花？”他为自己加上霜冻护甲，想看个究竟，弓手突然闪出一拳，正中巫妖那不结实的脑壳。“哎哟...以巫妖王大人的名义，别放她走了！”巫妖爬起来，叫法师赶紧追击，五六个心形的闪光幽魂飞向他们，小巫师纷纷阵亡。“哦，真糟！”巫妖自己也被不稳定的涡流拖住了脚步，泽特一分为二，用圆形磁场包围他，很快巫妖咽气了。

    “是你？”豺狼人抖了一下，茉崔蒂从阴影处闪现出来。“我怎么了？”泽特搔搔脑袋。“这是怎么一回事？”茉崔蒂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噢，我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您不相信就算了。”女王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不想得罪这个被遗忘者的长老。“那就回到您的狗窝去，豺狼人。别让我在这种产生嫌疑的地方见着您。”她一甩披风，很不高兴地走掉了，并想象背后的泽特是什么样的表情，她隐隐听到背后的叹息，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崔希丝夹着弓箭，朝南方的城门一路狂奔，一大队亡灵士兵在后面紧追。“看呐，我们的游侠将军跑得多快！”骷髅法师不禁赞叹，几只小地精敲着锣鼓，给这些追来追去的战士法师摇旗呐喊，他们兵分几路对卓尔游侠实施围追堵截，可身材小巧的崔希丝总能设法破解，转眼间，她又将追杀的亡灵军队甩了一大截。“嚎！嚎！”没头没脑的亡灵一个劲的喝彩，死灵战士还举起屠刀，给女王助威。“您可知道？幻影刺客在杀死猎物前，总喜欢反复玩弄猎物。”茉崔蒂望着崔希丝远去的黑点，跟克尔苏加德开玩笑。

    快要到城门了。快要到城门了。崔希丝只是这样提醒自己，不想被抓住的愿望促使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来。脸上沾满剧毒术士为保护自己留下来的毒液，有一股她讨厌的臭味；肩膀的伤不住地流血，茉崔蒂在匕首里投了毒；膝盖、左肘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是拜茉崔蒂手下的战士所赐。为什么茉崔蒂变得这么快，难道一个女王之位就使她完全不顾姐妹之情么。她也是幽暗城的游侠将军，受亡灵子民的爱戴，曾经也有人爱着自己，现在却狼狈地被人追杀。逃到一片空旷的地方，城门就在眼前。她突然觉得很心酸，有一种放声大哭的冲动。

    湿热的天气使奥达希尔大陆植被繁茂，不过天灾来了之后，蛆虫繁衍的速度也快的惊人，连不少天灾战士像骷髅王身上爬满了跗骨之蛆，半人猛犸的毛发里有虱子，还有不少亚巴顿叫不上名字的臭虫。地狱领主索性带着一支军队继续向南推进，对胜利的渴望使她不知疲倦地杀戮，今天攻克一座精灵村庄，马格拉斯沉湎在虐待女精灵的快感中，他和骷髅王继续领军向前，各种地精飞艇在空中飞来飞去，有近卫军团雇佣的，有天灾军团雇佣的，也有精灵贵族拿来逃命的。根据战时协定，交战双方不得袭击处于中立状态下的地精。

    天灾军团包围了一所暗夜精灵基地，这是达纳苏斯北边最后的要塞。巫师建议在周边施放毒气弹，‘要不了几天，精灵都会被感染为不死族’，亚巴顿不同意这个策略，他下定决心要杀死敌法师。“出来，玛吉纳，逃跑还是受死！！”霜之哀伤指着远古守卫者，亚巴顿驾驭骷髅战马冲了过去，一记强有力的抵挡阻绝了他的进攻，犹如烈焰焚烧灵魂，领主的魔法在剧烈流逝。“就算我是被诅咒的！”敌法师怒瞪着地狱领主，“我也渴望……你死在我燃烧的刀刃下。”

    装备整齐的亡灵武士呼声震天，就待领主一声令下。刚要下达进攻的命令，侍僧不合时宜地赶到，告诉领主一个不好的消息：天灾元首要他即刻返回幽暗城！亚巴顿头也没回，从怀里掏出一大推信件扔给侍僧，全是要他撤军的急令。“就是巫妖王要处罚我，我也不会走。”“不...是女王的意思。”“她怎么了？！”“茉崔蒂殿下可能有危险，幽暗城的状况很糟糕。”亚巴顿尽量掩饰慌张的情绪，勒马，转身，领主优雅从容地离去，因战役燃起的火药味烟消云散了。

    快要脱离近卫军视野的时候，亚巴顿才露出了急切的样子，他后悔不该因为一时愤恨，就抛弃茉崔蒂一人在幽暗城，谁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于是他回到天灾大营，调走了绝大部分亡灵部队，往北方的幽暗城赶去，反正天灾军团的兵源不成问题。“你是个像样的对手！”敌法师闪烁过来，对着亚巴顿背后大喊：“留下来效忠近卫军团，地狱领主？你富有高贵的骑士血统和正义的骑士精神！”他哈哈大笑，这话说的可一点不像争强好胜的玛吉纳。只是身处陌生的大陆，听似可笑的话语却有着别样的力量和温暖。

    回到幽暗城的时候，已入深夜。地狱领主将部队驻扎在城郊，想去酒馆找茉崔蒂或嫣子喝一杯。“涅沙那个醉鬼一定也在酒馆买醉。”正幻想着，却接到女王的命令，让他守住南边的城门。“我只擅长进攻，守城是什么东西？”“您得服从，领主大人。幽暗城正全力通缉卓尔游侠，她很有可能会从城门逃脱。”“为什么捉她？”“您无权过问了，领主。”“看来对女王关心是多余的，噢，我他吗的又当了一回傻帽。”亚巴顿气恼地离开了，他让部队布置好防守阵型，自己亲自站在城门口。时光把亚巴顿的记忆倒回好多年，过往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唏嘘不已。

    远处的鬼火明了。“截住逃犯！”速度极快的黑影掠过，然而她只顾低头逃跑，没看清楚人，一头栽进亚巴顿的胸口，受到强劲的冲力，身材魁梧的亚巴顿领主也打了几个趔趄。“看，我的运气总这么背呢”崔希丝忍不住想笑，即使这么危险的场合，陷入在劫难逃的处境，看到老朋友，她还是能笑得出来。没有什么能阻止她的笑。亚巴顿端详着她：浑身的伤，肩头的伤口流出灰黑色的淤血，这种毒是茉崔蒂最喜欢用的；脸上抹着绿色的液体，是为了掩饰而涂上去的，崔希丝的样子看上去很滑稽，不过勾不起他笑的欲望，对于一个死灰般毫无情调的地狱骑士，冷峻的面孔似乎和‘笑’不那么搭调。

    “怎么，舍不得抓我呀？”她主动将两只手伸给亚巴顿。“你走，离开这儿。”亚巴顿扭过头，给她打了个手势。“为什么？你这样做，茉崔蒂不会放过你的。”提到茉崔蒂，他尤为心痛，他甚至不敢看崔希丝那张纯洁无暇的脸。“就算...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吧。”“你在说什么呀？”卓尔游侠露出不解的神情。“哈哈，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幻影刺客是一伙的？亚巴顿他吗的是个混球！”他干笑了两声，然后转过身来，极为恳切地询问崔希丝：“崔希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崔希丝隐去了笑容，她抬起手，狠狠地甩给亚巴顿一巴掌：“那么，就请记住了，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怪你。我们永远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