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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前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现在还要他守着了?
这话在心底打了个璇儿,却是始终留在了心里,对面商玦见她没说更多拒绝的话眼底微亮,“今夜你要留在宫里还是回公主府?”
朝夕这下倒是没多想的开口了,“回公主府。”
商玦颔首,“嗯”了一声才继续用膳。
他二人一边说话一边用膳,虽然话没有说很多,可室内气氛却是绝好,子荨站在门口看着怎么看心底都是开心的,自家公主殿下似乎越来越柔软了,而商玦看朝夕的目光也叫她觉的十分满意,自家公主受了那么多苦,就该这般被人宠着才对嘛!
既然答应了要去嘉宸殿用完早膳便是要去的,眼看着时辰尚早,商玦先安排了人送扶澜和洛玉锵出宫,凭着商玦和朝夕的身份,邀月台之外的侍卫自然也凭他差遣,洛玉锵走的时候还好,扶澜却是堆着一脸的笑不敢看朝夕的眼睛,商玦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扶澜如此不由得叹气,待看着两人离开邀月台,商玦这才和朝夕一起朝嘉宸殿的方向而去,因为想听琴,朝夕还命令子荨带上了天荒,商玦心底有些无奈,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朝夕带着子荨,商玦带着云柘,四人一行走的依旧是昨夜走过的那一条捷径,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宫道之上不乏些积水,时不时的便能遇见四五宫人聚在一起清理积水滩,而显然,昨天晚上凤念芷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开,宫人们虽然还在如常的洒扫,面上却大都带着几分小心谨慎,只是有的忍不住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昨日之事。
“听老人说春日宴从没有这样的,今年蜀国要遭殃了......”
“可不是啊,蜀国每年都行春日宴,也有过出过岔子的,可谁见过昨天那般一整日都有事端的,还死了人,于美人死了,十一公主也死了,真是大大的不吉。”
“十三公子也是死里逃生呢,那经堂都被烧的看不出原样了。”
“还有沉船呢,所有的公主和夫人差点都在未央湖上回不来了。”
“这也实在是太诡异了些,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啊。”
“这就不知道了,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
“什么那个这个,你说的到底是哪个?”
“你们不知道嘛,十几年前宫里也出过事,还闹过瘟疫呢......”
“啊,我知道了......你是说......你是说摇光......”
朝夕和商玦站在廊桥之上,廊桥之下的宫人们谁都没注意到朝夕,于是这些对话便毫无阻隔的传到了朝夕的耳朵里,一边的子荨已经快要气炸了,看着底下那群宫人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和对方打一架,商玦眉头微皱,眼底沉沉的好似在酝酿什么,倒是朝夕自己,一派坦然的神色听着,没有去问责的架势,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底下的几个宫人仿佛都知道说到了什么禁忌,一时都收了声不再多言,片刻之后,议论声却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和此前议论的点已有些不同。
“说起来杨夫人真是可怜,听长逸宫的人说已经去了半条命。”
“听说十一公主死的很惨啊,脸都被毁了眼睛都被挖了......杨夫人是亲眼看到的,直接当场就吐了血呢,还抱着十一公主死不放手,王上都被吓着了。”
“十一公平日里看起来很温柔啊,怎么会结仇被杀呢?”
“宫里守卫如此森严,竟然还有人敢下这样的杀手......”
“听说十一公主是自己偷跑出去的,她自己宫中的人都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大晚上的还下着大雨,要么是中了邪......要么......也没别的可能了......”
“这宫里不干净也不是这一回了,谁知道撞上什么了。”
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虽然雨停了却不见太阳,天穹灰蒙蒙一片,一阵冷风吹来,几个宫人只觉得背脊一寒无端就有些害怕,忙不敢再说低头干活,他们的话头停了,朝夕这才转身继续走,但凡有了个不能解释的,必定都要和鬼怪作乱扯上关系,凤念芷这事难以解释,自然而然也就变成了撞鬼,朝夕轻呼出口气,他们还不知道,鬼哪有人可怕?
朝夕未出声,便是不想追究这些人,由此一行四人悄然离开,自始至终这几个宫奴都未发觉,等走远了子荨方才不服气的道,“公主真是太好性儿了,这些人就应该给他们个教训,不然以后他们和这个也这样说和那个也这样说,岂不是平白坏了公主的名声?”
朝夕闻言倒是弯了弯唇,“今日他们说至一半已不敢再说了,若是放在一月之前,他们大抵就会将当年的所有事都扯出来。”见子荨一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朝夕竟然解释似的补充道,“当年除了瘟疫神山还失火过,蜀国还在战中大败。”
子荨眼底闪过讶色,“这......然后呢?”
朝夕听着温笑一下,转头看着她道,“然后我就被逐出巴陵了啊。”
子荨早先并不清楚朝夕的身世,可自从到了蜀国到了淮阴,不少人都在说朝夕的命格如何如何,到了巴陵说得人就更多,光是从这些人口中子荨便知道了个大概,她不由得双拳一攥气愤道,“这些都是没有法子的,瘟疫是病,神山失火是看守之人的错,打仗打败了是......是他们不像世子殿下这般厉害,怎就全是公主的错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她这个没什么学识的小丫头都明白,可为什么蜀王却竟然下了令将公主逐出巴陵呢?子荨满心纳闷,顺带着还夸了商玦一句,这话出来,连跟在最后的云柘都忍不住弯了弯唇,朝夕也被她逗的轻松起来,她扬了扬眉头满是无奈,“钦天监卜测出来是我命格大凶,克死了母后,影响了蜀国的国运,父王不得已,这才将我们兄妹贬斥。”
子荨听着更气了,“那钦天监必定胡言乱语,应该把钦天监的主事问罪!”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嘉宸殿之前,朝夕抬头看了看嘉宸殿的门楣,步履聘婷的抬步走了进去,又慢悠悠的道,“哦,现如今那主事刚被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