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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依旧向舞娘跑去。另一只蝎子跳了上去,也在毒针刺入体内后不足一秒就被拍扁了。但这样已是极致了!科夫拉特的奴隶动作缓慢地跌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死于当场。
科夫拉特没有丝毫惋惜的意思。他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另一名奴隶迈过前一个的尸体,再次尝试接近大厅中央的舞娘。舞娘的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她的杀手蝎子却不受同情、怜悯之类的感情束缚。最接近的几只感觉到有人试图对抚养它的主人不利,顿时群拥而上。这个奴隶临死前杀死了四只巴掌大小的毒蝎,比他的前任多了一倍。舞娘令人生畏的防御圈顿时小了一半,两具尸体的一侧还空出一个缺口。那四名乐师眼见情况有变,连忙卸去伪装围拢到舞娘的身边。演奏六弦琴琴师由琴身中抽出四把一寸多长、刀刃纤薄的匕首,交付到同伴的手中。
“继续。”科夫拉特低喝道。他这次一共带来四名奴隶,年纪大致相仿,都在十五、六岁之间,却个个都把死亡看得像喝口水那么简单。在他的命令之下,第三名少年奴隶跃跃欲试要为主子尽忠。
被称为毒蝎女厉声道:“科夫拉特,你打算让你们的王子殿下死在这里吗?”她指了指僵在榻椅上不敢动弹的图拉克。
科夫拉特眉头紧蹙,不过还是做了个手势阻止死忠的奴隶的下一步动作。罗柯比等帝国官员们不禁舒了口气。
“你想谈条件了吗?”科夫拉特冷冷道。“你不是来刺杀帝国新任的司法监察官的吗?”
舞娘不屑地瞅了图拉克一眼。“我原本想悄悄向他揭露你们奴隶主阶层与那帮**到根的帝国官吏相互勾结的丑恶勾当的。不过看他与你们把酒言欢的模样,还有那副色授魂与的嘴脸,显然不过是一丘之貉。恐吓他一下,让他以后收敛点,也就达到今天的目的了。除非......,你想让他与我们几个同归于尽。”
“万万不可。”罗柯比颤声道。看舞娘毫不为之所动,他向转头奥多里克求援道:“大统领,你是负责治安的,快点想想办法啊!”
奥多里克耸了耸肩。“这是在你家里,又不是在克特里的大街上。你让我怎么维持治安?”
的确,图拉克死在罗柯比的家里,或许他奥多里克也逃不了干系。但对罗柯比而言,让一个叛贼女首领混进门,还把身在伊姬斯的唯一一位帝国王子给做了,他这首席事务官绝对难辞其咎。如果奥多里克在推卸责任的同时落井下石一番,罗柯比这次可就铁定要掉脑袋了。
罗柯比神情慌乱地对那舞娘说:“你是哪个部落的?有话好说。”察言观色,他已知道舞娘是与科夫拉特等大奴隶主敌对的沙漠部族。“自我上任后,对卡特理(cathers)派向来友善。图拉克王子要真在这里出了事,我绝对会被撤销职务。换一个首席事务官过来态度必定会强硬百倍,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舞娘轻蔑地啐了一口。“你的治下,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吗?你怂恿你这些本地朋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将被你们绑架的部落子民变卖为奴隶,从中获取了多少好处,又造成多少妻离子散、血亲死别的人间悲剧?现在反而知道害怕了?”
罗柯比连忙向图拉克辩白。“殿下,她这只是道听途说的。鄙人为官向来清廉得很,勤勉得很。我与本地士绅关系交好,那也是为了帝国统治的长治久安啊。”
图拉克叹了口气。他全身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变,仅是嘴唇轻轻张阖着说:“哈尼兹阁下,这些能不能以后再说。我觉得我的脖子、胳膊都有点抽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倒伏下来。”
或许是说话间呼吸的空气惊扰了那条蛇,红绿鳞片的蛇身盘得更紧,蛇头也高高扬起,仿佛随时会向图拉克发出致命一击似的。图拉克吓得闭上了嘴,再不敢说话。
科夫拉特虽然并不在乎图拉克的生死,但他现在也不敢做得太绝。灰色的眼仁冷峻地盯着舞娘。“你开条件罢。”
“我需要一辆马车,车夫由我的人担任。还有五匹骆驼,要最好的。然后由图拉克王子亲自护送我们出城,你们谁都不许在后面跟着。离开克特里城二十里后,我自然会放王子殿下回来。”
科夫拉特哼了一声。他对罗柯比道:“阁下,你觉得这样可行吗?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獾狗一样生活在野地里的家伙。”
罗柯比不禁犹豫了。
“或者这样,首席事务官大人,你来代替你主子的位置?”舞娘笑着对罗柯比说。
罗柯比像被长矛戳了屁股般缩了一下。“我?那可不行。”他尴尬地看着图拉克道:“殿下,我要是离开的话,城里非出大乱子不可。不行,不行.....。”他自顾自地连连摇头,仿佛要强化刚才所说的理由似的。
“大统领阁下,你呢?”舞娘又问奥多里克。
奥多里克冷哼道:“我和你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相互之间没有一千也至少有数百的血债。安全以后,你会平白放过我吗?再说,我又不是王子,罗柯比不会那么看重我这条命的。”有些难听,但确实是老实话。奥多里克当人质的话,罗柯比可就不会那么手足无措了。
图拉克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可以吗?”
虽然看不见,图拉克听声音就知道是利亚。还是这女军官对自己好!图拉克心里颇有感触。
“你。”舞娘上下打量了利亚一番。“你怎么保证我放了图拉克后,他们根本不把你的性命当回事呢?包括你的王子殿下在内。”
“我想他会在意的。”利亚瞅了图拉克的背影一眼。
“你倒是忠心。或者说痴心?对这些手握权力的人好,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舞娘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她转头对四名假扮乐师的手下道:“抬了王子殿下的椅子走,外面院子有的是车子可以用。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挡我们!”
舞娘已看清眼前的形势不容她轻松带走图拉克。她的毒蝎显然挡不住科夫拉特和他特意训练出来的奴隶;首席事务官与大统领之间虽然矛盾重重,图拉克效忠的手下却也并不在少数。与其拖延下去让这些人想出对策,还不如强行开出一条道闯出去。这样的处境,作为当事人的图拉克就有点宛若旧事重现的感觉了。一年前,他不也是遭到一个女人的挟持。难道侥幸没当成草原上的牧羊人,到头来却是为了在沙漠里养骆驼吗?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黑影忽然由客厅的梁上一跃而下,笼罩了图拉克的头顶。那条赤炼蛇察觉到气压的变化,闪电般昂起头来。两把锋利的短剑剑刃相交,如剪刀般绞下毒蛇的脑袋。那条蛇死而不僵,蛇身紧紧缠上剑刃,尾巴还绕住了握剑的手腕。使剑的女子凌空挥动短剑,靠惯性将那蛇又砍成七八截。此时,她的双足恰好落上榻椅,护在图拉克的身前。
“伊利芙儿.....。”图拉克感激地唤了守护者的名字。
原来,前影子廷的密探趁着舞娘与利亚等人交谈的时候悄悄绕到立柱后面,又爬到雕花刻叶的房梁上。舞娘向几名乐师下了带走图拉克的命令,伊利芙儿眼见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便冒险实施了援救。她其实已做好了牺牲自己被蛇噬咬的准备。
形势瞬间逆转。
厅里的客人不下二十个,包括曾经身为帝国骑士的奥多里克等男宾多佩戴了防身的武器。他们所带的随从也有三、四十人,加上图拉克的护卫十二名,足以对舞娘和四名乐师形成压倒性的优势。适才因为图拉克面对毒蛇的威胁,又有大量毒蝎助阵,众人皆投鼠忌器,不敢有所举动。现在蛇祸已被去除,当即便有人作势要向几个意图谋害王子殿下的叛逆加以惩戒了。此时还不表示忠心,更待何时?
奥多里克第一个吼道:“上。”他的两名亲兵随着这声低吼抽出短剑,径直向舞娘等几个扑去。多尔夫等护卫也不待图拉克的命令,奋不顾身地冲向为首的舞娘。
而那舞娘的反应也极快。她将拇指和食指扣了个环,放到嘴里吹了声口哨。其他人对哨声未觉得有什么怪异的,而毒蝎子们像发了疯似地向四周的人群发起攻击。当护卫和保镖的自当视死如归,身份高贵的客人却没那个义务。被蝎子卯上的几位惊恐地向后逃窜,一位女宾更发出凄厉的尖叫。
蝎子可不管对方是贵宾还是奴隶。罗柯比家的一个仆人逃脱不及,背后被蝎子狠狠叮了一下。他可不像科夫拉特的男奴是受了特殊训练的,只这一下就脸朝下扑倒在地,身子没抽搐几下就再无生气。蝎子一击命中后,借力跳到一个吓呆了的女客头上,往她的鼻子、眼睑等裸露在外的皮肤狠狠蜇了起来。那女人叫得像第一次被干似的,随即满脸发紫地瘫倒下来。
一只蝎子朝着玛哈拉嘉?布谢尔的方向飞奔,边跑边挥舞双钳发出咔咔的声响。杰普莱刚才跑了过去,想要帮救过自己性命的图拉克一把。看到毒蝎意图袭击自己的未婚妻,再要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蝎子绷直了尾刺想要扑向玛哈拉嘉的时候,她的幽影护卫纳格拉由身后窜出,手指闪电般迅速夹住蝎子的尾巴。他的指劲大得惊人,竟像剪刀似的将蝎子夹成两截。失去了毒刺的蝎子就是只小号的龙虾,再用螯钳吓唬人也不再有多大威胁。纳格拉一脚将蝎子碾成一团肉酱。
另一头,四、五只蝎子集中攻击图拉克所在的榻床。
破风声中,为首的两只被无羽的钢矢穿透身体钉在地板上,螯钳跃跃欲试着咔咔作响,尾针也不断在空中虚刺,却已然动弹不得。巡林官埃林平伸双臂,双手手腕处各探出一柄弩弓。他这次来之前就已做好充分准备,将折叠式的短弩安装到手臂上,一寸多长的矢也上了弦。此时恰好派上用场。
利亚的细剑和多尔夫的双刀只比埃林的弩慢了一点,他们也各收拾了一只毒蝎。利亚将蝎子挑在剑尖,任它张牙舞爪也再无法造成伤害。攻击多尔夫的那只则被凌厉的快刀削成数片,断落的脚爪兀自诡异地抽动。格里弗的双刃剑虽然看着笨重,耍起来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利亚的剑。仅是雷霆万钧的一剑,就将最后一只毒蝎砍成两半,连大理石的地面都被斫出一道深痕来。
科夫拉特对舞娘的态度暴戾,那舞娘似乎也对科夫拉特怀着深仇大恨。一共有三只巴掌大的蝎子袭向身材壮实的大奴隶主。科夫拉特又消耗了一名不怕死的奴隶,轻松挡下这轮的袭击。剩下最后一名男奴在主子的示意下向舞娘发起反攻。
舞娘其实已生退意。但见科夫拉特如此嚣张,竟执拗着留了下来。她由怀里掏出另一条三尺多长的赤炼蛇,朝着科夫拉特丢了过去。那条蛇在空中摆动身体,仿佛学会了飞行般径直向科夫拉特头顶跃去。这招倒是出乎科夫拉特的意料之外。见他猝不及防,玛尔提娜猛拉了他一把,将他拖离蛇的攻击范围。那条蛇落空跌到地上,在它四周又掀起一股恐惧的漩涡。所到之处,惊叫声此起彼伏。
奥多里克担忧情人的安危,快步赶到玛尔提娜身边。此时,他才由腰侧拔出护身的佩剑。那柄被称为‘狂风’的宽刃剑一出鞘,便隐隐发出奇异的嗡嗡声,吸引了蛇的注意。奥多里克双目凝视蛇首,而蛇也死死盯着持剑之人,不断吐信做出威胁的动作。骤然一声低喝,伊姬斯驻军统领的身子向前一倾,手中的剑化作一道白练划向赤炼蛇的三寸。蛇的动作也不慢,随着剑势向后退去。未料剑尖尚未接触蛇身,劲道却已透过坚韧的蛇皮切断了脊椎。那条蛇如被贵妇人随手丢弃的腰带般耷拉在地上。
这样的剑术,利亚等人都只是听说过,今日才得窥见。奥多里克一击即中,抽手将剑收回剑鞘。然而仅此一招,就足以震慑图拉克的护卫们。原以为不过是个沉迷女色的中年男子,实际上却身怀如此绝技。难怪他能够号令伊姬斯数千帝国驻军,与堂堂首席事务官、老谋深算的帝国官僚罗柯比?哈尼兹分庭抗礼了。
两条蓄养已久的蛇都已折损,护巢的杀手蝎子也死伤大半,舞娘再不走可就要落得变成阶下囚的下场了。她恨恨地咬了咬牙,挥手向手下示意撤退。她和四名乐师没有走出口的门,而是砸碎客厅的窗户跳到户外,随后遁入茂密的树木之间。待气得额头青筋直冒的罗柯比派人搜索的时候,几个人早就消失了踪影。奥多里克虽然觉得好笑,但责任所致也不敢怠慢。他的副手领了两百多人,将克特里城四门紧闭,挨家挨户查找那惊吓了图拉克王子殿下的女子,到头来也是一无所获。
图拉克惊魂初定。
塞奥法诺畏畏缩缩地代她的丈夫过来向图拉克请罪。至于罗柯比,早就找个追捕女叛匪的因头躲开这尴尬的局面。其实他也算是个受害者!本打算赚取图拉克好感的宴会,最终却变成差点让王子殿下送了命的陷阱;重金召来的美艳舞娘,却原来是图谋不轨的反叛者。如此一来,害得他罗柯比本人都有点不清不楚的了。与其留在现场遭人责备、受人指责,还不如先行躲开,待事态平静后再向图拉克加以解释。
图拉克最受不得女人向他低头了。他的护卫们紧围在他身边,全身肌肉绷紧地满是戒备的神情。伊利芙儿更像一头护仔的母虎般,简直狠不得把图拉克含在嘴里似的。
“夫人,你自己没事罢!”图拉克语气柔和地问。
塞奥法诺不敢多话,只是讷讷地道歉说:“是我安排不周,惊吓到殿下您了。无论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承受,请您千万别迁怒于我的丈夫。”说到‘惩罚’,她倒是愿意倒贴上床陪这位王子殿下一晚的。可惜比比他身边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以及那个身材好得像是用羊脂绷出来似的女保镖,塞奥法诺已是自愧不如。更别说旁边还有足以让她自惭形秽的玛尔提娜和玛哈拉嘉,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图拉克呢。
图拉克叹了口气。“遇上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哈尼兹和夫人您的本意罢。”废话!要是罗柯比存心造反,他图拉克能那么容易地捡回一条命吗?那舞娘也是的,到底是做了图拉克还是绑架他都没考虑清楚,仅因为机会难得便寻上门来,活该落个一无所获的结果。
“不过,说起来还挺奇怪的......。”图拉克一皱眉,让塞奥法诺稍稍安定下来的心又高高吊了起来。“这舞娘穿得那么清凉,那些多蛇啊蝎子的,到底是藏在她身上哪里的呢?”等了半晌,图拉克的嘴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不止是塞奥法诺,包括利亚和伊利芙儿在内,在场的众人都惊讶地差点岔了气去。原来王子殿下经历一场风险后,首先想到的原来是这个问题。只有几个没结婚的年轻男子,譬如他的护卫格里弗,才会真得把脑筋转到回忆舞娘的打扮和她身上隐秘之处。
不远处的科夫拉特露出讶异的神情。这位王子殿下说出的话,要么是因为他的神经大条,要么就证明他是个临危不乱、善于掌控大局的狠角色。对照他的长相、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后者。可是......,难道一直以精明强悍著称的努尔五世皇帝,会派个绣花枕头般的儿子来执掌对帝国而言越来越重要的伊姬斯省吗?
他侧过头,目光扫过名为养女的玛尔提娜。玛尔提娜微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她完全不同意科夫拉特的想法。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图拉克王子是一位需要他打起十二份的精神加以提防的对手。或者.....,是一个值得用迄今为止尚未动用的利益加以引诱的潜在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