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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
张全和我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
我瞅着旁边三张床上的亲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切的祸事都是因为我而引起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公司有关,不过,现在能想到的出路,也只是公司。
想要离开,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了,张全他们说,等我成了公司的正式员工,该知道的,就都会知道,我便想着,要不要正式加入到公司中去,即便以后面对的是更可怕的东西,也不想再连累自己的亲人了。
这般想着,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困意渐渐上涌,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睡,居然睡了三天,中间时断时续地醒来,但头脑并不怎么清醒,等到第三天完全清醒过来,却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小姨正在一旁倒水,轻声唤了一句,她急忙放下水杯转过了头:“小岩,你醒了?可吓死小姨了。”
“小姨,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你脑震荡,我现在就叫医生去。”小姨说罢,就丢下我跑了出去。
医生过来后,又给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说是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在观察几天,如果不出状况,就能出院。
小姨听医生这样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病房,只有母亲还躺在床上,小姨夫却已经不在了。
问起小姨夫,小姨说小姨夫第二天的时候,就能下床了,又休息了一天,就回村里去了,昨天打来电话说村里没事,拦着我们的那些人,对那天的情况,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野外,都说是撞鬼了,有几个还吓哭了,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听小姨如此说,我不由得想到了小女孩那天晚上从那个人的头顶抓出的黑色团状物来,难道就是那东西在搞鬼?
我有些后悔没有找小女孩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找她,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每次似乎只有我快死的时候,她才会出现,难道自己再作死一次?这样的念头刚泛起,便被压了下去,万一她不来呢?那不是真的死了。
我胡思乱想着,在医院又住了几天,小姨一直都没有问我关于那天小姨夫为什么会凭空飞起,她为什么又会突然看到一个小孩的事,可能在小姨看来,她也是撞鬼了,而这些东西是不能提的,越是提,越容易招来。
她不问,我也没有主动提,有些事,还是朦胧一些,不要知道的太多比较好。
这般想着,我忽地又想到了王智的一句话,好似他以前就对我说过,我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是没什么好处。
难道,我对公司的了解,也是这个道理?
又在医院安静地过了几天,我就办理了出院,小姨原本说让我再多住几天,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说母亲住院需要医药费,我得出去赚钱。
小姨一脸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说道:“别太拼命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和你小姨夫还有些积蓄,本来是留着给你妹妹以后做嫁妆的,先拿出来给你妈治病。”
“您还是给小丹留着当嫁妆吧,我怕她到时候找我拼命。”我开了个玩笑。
“她一个女孩,有就有了,难道没了嫁妆就嫁不出去了?”
我和小姨又说了一会儿话,最终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张全已经付了一个月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对钱的问题上,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在我这里抠门过,所以,现在这方面反倒不是最要紧的,我不想再拖累小姨他们太多。
小姨能留下来替我照顾母亲,已经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辞别了小姨,我便径直回到了公司,找着了张全。
张全看到我回来,脸上带着笑意:“身体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张全,道:“张叔,你是不是知道我回村里会出事?”
张全瞅了瞅我,露出了一丝淡笑,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片刻后,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次你回去会有危险,你还会回去吗?”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全说道:“既然如此,告诉你反而会增添你的负担,还不如现在这样。”
张全并未否认这一点,我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将话题直接转到一旁去,却没想到,这次居然正面回答了我,我不由得感到错愕。
张全揪了一张椅子,拉着我坐了下来,道:“小张啊,叔知道你有的时候害怕,不过,这没什么,人的胆量是练出来的,你还年轻,慢慢来,公司是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吧,其实,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叔可以给你透个底,公司是想培养你。虽然有些事超乎了我们的控制,不过,你放心,叔不会让你出事的。”
对张全的话,我将信将疑,思索了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一咬牙道:“张叔,我想正式加入公司。”
张全的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不过,一闪即逝,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嘴角上翘,泛起了一个微笑。
我以为公司做了这么多,目的就是要把我留下,我主动提出来要加入,张全一定会答应的很痛快,没想到,他顿了一会儿,却说出了两个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