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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易只是在邪雪的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张牙舞爪,乖乖地盖着被子,便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他刚迈出门口,那双笑起来如同上玄月般的眼睛瞬时变得空洞无神,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木楞地将身上的被子扔到地上,本就娇小的身体在床上慢慢地瑟缩成一团。
比起邪雪,我可算是很会照顾自己了,至少绝不会像她这样子。我真是很不理解她的行为,难道还有事情可以靠冷一晚上便可以解决的。她肯定没有计算过事情成功的概率和估计其他意外因素出现的可能性。
可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夜里风寒,毒王谷又湿气甚重。一个女子只着单衣躺在竹床上睡一晚,发烧感冒实属正常,加剧成肺炎也不是不可能的。
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其实我通常预言不好的事情似乎从来都是准的,这并不是说我是倒霉催的,只能说我是催人倒霉的。
次日清晨,天日越渐明朗,窗外曦光微起,空气里还残留着将散未散的炉香,和清风撞个满怀,炉香里参合了更深露重馥郁的水汽,沉沉地往地上坠。
我惊奇地发现司徒易的记忆竟然连贯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那个姿势像是维持了一个晚上,坐成了雕塑一般的神韵。大概是坐久了,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摇了摇发酸的脖颈,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在椅子上过了一夜,天都大亮了。
司徒易总觉得还缺些什么,只是一夜未眠的疲倦使他一时之间没有想起到底是什么来。直到手习惯地触碰到桌子上那杯早已经凉透的茶水才猛然想起,以往这个时候,邪雪便会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进来,可今天却迟迟不见她的人影。
想是她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可是转念又一想,她能有什么事情呢。经历一番激烈的心里讨论,思来想去,司徒易还是准备去看看。
他的脚还没迈进邪雪的卧室,便听得若有若无的嘤咛,一声比一声难受:“阿易,阿易,……”
听见邪雪焦急呼喊的声音,他快得如同光束一般靠近。说他快得跟光一般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来到邪雪床边的。
司徒易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床上蜷缩的邪雪,见她满脸通红得不正常。他摊手抚上她的额头,掌心快要被她头上的温度灼伤。
司徒易担忧地捏紧拳头,然后再缓缓松开,他换了一个姿势,邪雪便躺进了他的怀里。
邪雪烧得厉害,一张小嘴不停地张合:“阿易,喜欢你好累,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说到最后,她开始断断续续地抽泣,一双手不断地抓着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一般,表情十分痛苦。
那个狼狈的样子和白天看到的她截然不同。
我想我可能有些理解了,有些人表白借酒壮胆,这姑娘借病卖疯,因换做是平常,她是绝不会有说出口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