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鬼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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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了电话，告知到达的时间，就打起了盹来。司机也是老司机了，倒是精神不错，车开的也很稳当。
客车一路无常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旁边不少私家车超过。一道闪电闪过，随之而来的雷声之后就是猛烈的大雨。司机见状，心中有些不开心，骂了一句。
只是，纪颜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挡风玻璃。一旁的母子二人早就抱在了一起，低着头。
纪颜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探出头来，纪颜微微一笑，说道：“没事，乖乖的和妈妈坐好。”
妇人抬头看着纪颜，又看了看窗外。嘴唇蠕动，但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纪颜抬起手，手指在一旁窗户的玻璃上轻轻的敲着杂乱无章的声音。奇怪的是，坐在纪颜前面的人，没有一个听到的。不然，早就有人骂纪颜了。
不过，纪颜身边的母子两倒是缩了缩身子。似乎是受到了极大地折磨一般。纪颜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手中的动作。
“姑娘，姑，娘。那外面是山鬼，请你高抬贵手。”妇人连忙说道。
纪颜看了一眼妇人，手上动作不停，“身上一股妖气，想来做了不少的恶事。与其让他在这里越陷越深，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妇人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纪颜。缓缓的，眼中积蓄了不少的泪水。小男孩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纪颜。
“谢谢姑娘。”
纪颜另一只手，在窗户上画着奇怪的符号，配合着纪颜敲击的声音。窗外的雨渐渐的小了不少，淅沥沥的打在窗子上。
没过多久，客车停了下来，一旁的车子也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
纪颜看了看，不远处似乎是因为下雨路滑，出了事车祸。所幸，人没事。只是车子已经变形了，交警正在处理。
“山鬼，可是山神的化身。不应该沾上这些不该沾染的东西。”纪颜目视前方，缓缓说道：“不然，就是丢了山神的脸。”
妇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纪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折叠好，递给了妇人。
“你一上车，我就知道了。”说着，看向小男孩，“人鬼殊途，人神也是不可以的。你能生下他，说明他和你们有缘。但是要是一直待在你们的身边，天理是容不下他的。”
闻言，妇人抱紧了小男孩，没有接纪颜的纸条。小男孩似乎也听懂了纪颜的话，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恶狠狠的瞪着纪颜。
纪颜抬手，继续摸着小男孩，说道：“你知道你是山鬼吗？外面的那个山鬼，是想要得到你。但是，却因此伤了不少的人。也给你，和你的母亲沾上了许多的因果。”
小男孩眨着眼，直勾勾的看着纪颜，没做声。妇人只是低着头，抱着小男孩。
“为了生下他，你牺牲了三十年的寿命，他付出了生命。也因此，孩子遭受了天罚。值得吗？”
妇人抬起头，说道：“姑娘，你若有了孩子，你就会懂了。”
纪颜一笑，“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回一句：你若是有了，你就会懂。可是我没有，我不懂。”
妇人看着窗外，车已经开动了。前方的事故已经处理完毕了。
“我并不知道这值不值得，但是看到孩子之后，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我们去青城，也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们那里有两位终南山的道长在。我只是想改变孩子的天罚。所以，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孩子过得好一些。”
闻言，纪颜眼神一动，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去长安街呢？长安街距离你们可是很近的。”
妇人一听到长安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在下长安街纪颜，承蒙大家看得起，叫一声纪掌柜。”
纪颜话音刚落，妇人就难以置信的看着纪颜，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是，纪掌柜的。就是那个，纪掌柜的。”
还好，车中的声音挺大的，大家也都在打着瞌睡，没人注意到纪颜和这母子两。
“不像吗？”
妇人点了点头说道：“像，这才是纪掌柜。是我，是我愚昧了。只是，我怕，怕……”
“怕长安街的是坏人，不是好人。”纪颜接了下去，一直拿在手中的纸条，再次递给妇人说道：“我的推荐函，一年都不见得会发一次。好好和孩子生活下去，你付出了这么多，也该有回报。老天是公平的”
妇人双手颤抖的接过纪颜手中的推荐函，连声称谢，被纪颜阻止了。纪颜似乎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的山中，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见不远处的乌云缓缓散去，看着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催动的符咒，不由得挠了挠脑袋。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师兄，走了。马上要到青城了。”
中年男子立即应了一声，收起符咒，向那道声音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