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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尝到一阵腥甜,嘴唇咬破了。
他皱着眉头,伸指抚了抚我的嘴,“多大的人了,嘴巴都能咬破?”
我抿抿唇,直直看他,干涩着一句,“你怪我?”
“不怪你。你只不过为人母忧心孩子罢了。我是清儿的父亲,我懂你的心思。”
“那你为什么不准我——”
他望我的目光变了变,“我也是上官浔的父亲。”
心底一沉,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滋味。
我的确是有私心,冷氏出了那档子事,不可能继续待在上官浔身边。东苑西苑相隔甚远,平日里本就不可能有太多接触,上官浔年岁还小,随便待他好一点他就什么话都能和人说,若再加上有心人的编排,还不知道能惹什么是非。
别的我都不担心,唯独担心这个孩子过于聪慧,没了娘亲,受下人怠慢,再明里暗里与上官清一比较,久而久之,心生嫉妒怨恨,对清儿不利。
若是小门小户也就罢了,世家大族,庶子处心积虑算计嫡子争权牟利的事情还少吗?
不是我太自私,只是每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自私的。觑了他一眼,只是这自私,有人不准。
心念转动,我换了话题,“你预备怎么处置冷氏?”
谈及冷氏,他目中一凛,似是极不愿提到这个话题,随口敷衍我一句,“先关着。”
我弯了弯唇角,勉强一笑。冷氏跟了他多年,同尤临一样自小伴他长大。这样的两个人私通,若严惩,几十年的情分摆在那,终究不忍。若不惩治,却也对不住自己,更不能堵住府中上下悠悠之口。
眼下虽然消息封得紧,但瞒得了一时的东西毕竟瞒不了一世。
“总不能关一辈子吧?”端起桌上的茶杯,触手温热,指尖轻轻在杯沿上划了一圈,递向他,“趁着还没凉透,喝完它?”
“自然是不能关一辈子,可也不能把人安排在原来位置上了。”他就着我的手一饮而尽。只手环过我的腰,空余的手指了指桌上那几张纸,“你既叫清儿抄了二十遍,那么自己也抄二十遍。《礼记》中的《礼运》,抄得多了,内头的意思想必是更会明白些。看看清儿抄的这句,‘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几个字,在整张纸上写得是最好看的。”
我低眸,捧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他一句重话也没对我说,可话里层层的凉意,入心入肺。
我一言不发添水研磨,裁纸、润笔、蘸墨,提笔……
他见我默认了罚抄这一事,在一旁看了会儿,便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伸手从书架上取了几本书,草草翻看了一阵,慢慢的双目微瞌,似有倦意。
许久不曾写字,如今写了两页纸,手腕便开始发酸。我顿笔停了停,偏头瞥见他坐在椅上,神情倦倦。
“你若困了,先上床歇着就是。我在这慢慢抄,今晚把它抄完便是。”
他柔了柔额角,懒懒笑,“不知怎的,确有些倦。”
男子烛光之下的脸,棱角分明,每一个动作表情美轮美奂,我看着有些微微出神。
“大清早就起床办事去了,加上近日事情繁多,劳心劳力自然比平日要累些。”想了想,我搁下笔,扶他从椅上起身,搀着他往内室走,他由着我动作,长臂一展,绕过我脖子,搭在了我肩上,到底还是真困了。
“今晚抄不完便留到明日,也别太累着了。”他一边说着,目中清洵日渐不在,步履微跄,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搭在我身上。
男子投在地上的一方剪影,也灰灰暗暗的。
好不容易将他弄上床,他眼一闭,直接没反应了。
给他脱了鞋袜、外衣,将被子盖上。
我坐在床榻边盯着他瞧了半晌,见那胸口起伏,呼吸规律,是睡得极深的模样,这才起身。
近处的灯火晃了晃。我走过去,将它吹熄了。
一个一个灯盏熄灭,房内慢慢变得昏暗直至全黑。
此时,东苑外头传来的打更梆子敲了三下。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是无边无尽的黑,今晚,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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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女主不是圣人,有血有肉,会自私,会犯错。生活没有一帆风顺,想要的、顾忌的东西多了,难免会碰到些磕绊,自然,难免也会得不偿失。这算是稍微的剧透了。
雪:我写的不是言情,是生活╮╭
冰魄:各位读者请自动屏蔽楼上的话。另,昨天没更新,所以这章字数多,算是补上了oo哈~~kanshu.la/book/dazhuz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