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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在稚养所,晚上则在那个人的住所。i^白日习武,晚上由那个人亲自授课,授课内容从诗书琴棋到商道谋略,甚至是五行阵法和医道药理,养毒制毒。
南宫灺惊奇的发现,那个人竟然会这么多东西,而且竟然什么都精通。她虽疑惑那个人为什么要她学这些,但多学些东西,自己总归没有坏处,便也上了心认真去学。
学的东西越多,需要消化的时间就越多,可那个人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多余的理解时间,头一日学过的东西,第二日必定要考校。七天内学的东西,第七天定要全部抽查。这些还只是晚上的课业。
稚养所也有定期考校,考校方式无非是比武。南宫灺根基本就不错,又学得快,初次考校便由丙等升到已等。又很快在第二次考校中升入甲等。稚养所的人,一旦升到了甲等,便可分配宫室从各处低等侍卫做起。此时,南宫灺不过五岁,殇清宫内第一个由五岁幼龄升至甲级的。
然后,她被顺理成章的带回了那个人的殿堂,同所有人一样,从最低等的侍卫做起,除了自己有间单独简陋的个人住所外,吃穿用度,与一般侍卫无二。
年仅五岁的侍卫,自然不用同其他侍卫一般站岗轮值。
每日晚上的课程被挪到了白天,至于晚上,由随花授课教导武艺。
随花是何等身份,用来给个五岁大的女孩当教习师傅,无论如何都是大材小用。好在南宫灺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南宫汲花偶尔也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师傅。对此,南宫汲花的说法是:“稚养所教不了你,那便随花教,什么时候随花教不了你了,便由我亲自教。”
南宫灺虽然觉得这个所谓说法,说了同没说其实无甚两样,但到底人还不傻,隐约意识到南宫汲花对她每日功课极为上心,且授课的内容几乎都是对自己毫无保留,只要她想学的,他就乐意教……
慢慢的,南宫汲花开始无论去哪都带着她,大到山川园岭,小到茶楼酒肆,让她见识到了待在殇清宫内以往从未见过的东西,让她对很多东西都慢慢有了兴趣。
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兹生,南宫灺突然间觉得南宫汲花看上去也比较顺眼了,尽管,她跟了他一年,仍旧没叫过他一声“爹”。
在南宫灺的映像里,南宫汲花无论何时,总是一副闲适淡雅,悠哉自如的模样。可是一连着发生两件事以后,她才知道,这个人,其实不是什么时候都镇定的,他也有心乱,心慌,甚至是着急害怕的时候。
姑姑已经昏迷不醒了十个月,若只是一个人昏迷睡着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姑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照顾姑姑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说是姑姑羊水破了。
这时南宫灺六岁,平日里也看些医书,虽然不精,但也清楚知道这个时候极其危险,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门窗紧闭着,连姑父都被挡到了外面,南宫汲花却留了她同他一起。
南宫灺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用很快的速度解开了自己妹妹的衣服,一件不剩的大敞开。她看到他拿起一把被打磨得极其细致的小刀,淋上酒,然后在火上来回烤。
她看到他神色凝着,握刀的手有些发抖。
姑姑昏迷微醒,自然不可能自己生孩子,唯一的办法是,切腹,把孩子取出来。
这样的做法,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没有人清楚知道这个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南宫灺看到他的额头慢慢涔出汗来,刀尖抵在那鼓得好高的肚皮上,怎么也下不了手。她看到他的握着刀柄的手在发着抖。
而她看着桌边各种小巧精致的刀,鬼使神差的拿起一把在手里反复观看,然后脑海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她身子行动比念头要快,只听见一声刀穿过肉,鲜血溅出的声音。
然后她倏地滞住了。手被溅上了鲜红温热的液体,她的鼻尖切切实实闻到了血腥味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她突地一慌,想将刀抽出来,却被一只手骤的按住不动。她恐慌着抬头,对上一双森寒的眸子,只是眸子里面没有愠色,平平静静的,亦如他此时说出来的话,也是平平静静的,“怎么不刺深点?你穴道认得准,再深半寸,我就算不被你弄死,也该在床上躺上大半年。%&*”;你怎么不刺深点?”
是呀,她怎么不刺深点。若是深点,只要一点点,他就……
这一瞬,南宫灺陡然觉得浑身都虚软无力,没由来的慌乱害怕,不是怕他会如何震怒处置她,而是突然,害怕她如果真的刺深下去,他死了,该怎么办?他要是死了,她不是该觉得开心吗?怎么会这么害怕……
惊慌未定间,她瞥见姑姑沉寂安详的睡容,然后自己安慰自己,是了,他若是现在死了,姑姑也就活不成了。她怕他死,只是害怕姑姑也会死,对,一定是这样。
自己给自己安慰过后,南宫灺镇定了不少,连急找来纱布伤药物事要来给他止血,虽没完全伤到要害,但对身子有损伤也是一定的。
而当她要把那柄小刀拔出,顺便给他止血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眼下什么也不能做了。
似是被这一刀刺了清醒了不少,彼时,南宫汲花的刀子已经慢慢划破那隆起的肚皮……
她睁大眼睛屏息看着,一点也发不出声。
她亲眼见到划开肚皮的那道口子是如何慢慢扩大,里头的血是如何鲜亮鲜亮的颜色。一个孩子浑身血淋淋地被他从那破开的肚子里拿出,往她这边一递。
她怔怔的盯着这个孩子,一个成人巴掌大小,鲜血底下面皮发紫,浑身皮肤里透着股黑气。是个死婴。
“愣着干什么,还不接着!”
她被他这么一吼,陡然清醒过来。尽管知道是个死婴,但仍是双手小心翼翼接过孩子。房里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裹布等物事,她轻轻把孩子放到一边,然后,又小心的接过从那肚子里取出的第二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明显比第一个要重不少,肤色健康,刚接到手里就能感觉孩子的小手动了动。
然后是一阵洪亮的大哭声。
她见着南宫汲花明显松了一口气,先是看了看两个孩子,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针线,对着那肚皮缝合……
当一切完毕,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南宫汲花净了手朝她招手,“过来。”
声音里听不到喜怒。
她忐忑不安的低头走过去。刚走到一半,就被陡的抓住手臂往前一拽。她跌进他的怀里,他未有预兆的抱着她,往地上瘫软倒去。
他的身子很重,沉沉的压着她,她被抱得紧紧的,惊讶的睁大了眼。他的头抵在她的脸颊边,口中喃喃,“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身子相贴,她清楚感受到他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听到他近似欣喜若狂的声音,“她没事了,你姑姑没事。好好的……”
她不知到这是种什么奇异感觉,身边这个人,刚刚分明是害怕了的,一刀对着那肚皮划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虽然他总是喜欢和姑姑斗嘴吵架,总是能把姑姑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南宫灺看得出,他是极在意姑姑的,越是最在意,便越是下不了手。
南宫灺从未见到过这个人有这般狼狈的模样,这个人死死地抱着她,满口说着细细乱乱的胡话。
她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她没有感觉到排斥,觉得被他抱着,很舒服,舒服得不想离开。
他既然要抱,她就任他抱着。
直到有些许温湿的感觉侵染过层层衣服贴上皮肤,她才陡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刺过去的一刀。大惊之下低目看去,红衣还是那身红衣,只是男子腰腹之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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