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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苍汛着那白衣女子戴上蒙面帽檐离开客栈的时候,垂眸沉思了三秒,还是开了口:“停轿”
轿夫听到凌苍雪的声音,便是立刻停了下来,凌苍雪不等落轿,便是掀开帘子走出来,走向人群中,却是已经找不到那一抹白色的窈窕身影,她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你在找什么?”凌宗政见凌苍雪下了轿子,也跟着落轿,他肯定凌苍雪这个样子定是看到什么人了,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凌苍雪顿了一下,看了看凌宗政深邃的目光,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凌宗政双臂抱胸,酷酷的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怀疑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凌苍雪挑眉,随即轻笑,“我想也是,不介意帮我打听一下吧?”
凌宗政的目光便是落在那客栈门外蹲在墙角里的几个乞丐,凌苍雪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是转身路边买了整整一笼的包子,和凌宗政走了过。
“我有些事要问你们,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得到一个包子”凌宗政晃晃手里的大包子,看得那些乞丐直流口水,凌苍雪却是站得稍微远一些,手中的丝绢轻掩着鼻尖,眼中毫不掩饰那种嫌恶。
凌宗政给了凌苍雪一个鄙夷的白目,“你既然想要打听事情,站那么远怎么和他们说话?大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金贵?”
凌苍雪有些无奈,这才靠近了一些,“你们谁记得刚才从这家客栈离开的那个白衣女子,戴着面纱帽”
“我记得”立刻就一个看起来很猥琐的男人回答了,他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回答,“那可是一个美人,我对美人那都是过目不忘,比方说秀你就是一个大美人”
凌苍雪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妖娆的弧度,这笑容却是带了致命的毒,她不介意一会儿让凌宗政把这个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凌宗政将一个包子丢给这个男人,凌苍雪便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谁知道这个女子来这家客栈,是和谁一起来的?或者是,她和谁见过面?”
几个乞丐都闭嘴了,明显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凌苍汛着这些乞丐,有些气馁,包子是白买了,有些责怪的瞪了凌宗政一眼,问这些连客栈大门都不能进的乞丐,还不如向客栈的泄打听,只是……凌苍雪也明白,直接向小厮打听,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
正在这时候有一个小男孩站出来,抿了抿嘴,“我看到了……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不能把剩下的包子给我和我奶奶、妹妹……”
凌苍雪和凌宗政对视一眼,这幸伙倒是一个机灵精明的,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讨价还价,看得出来自己对这个消息很有兴趣,也知道这个消息很值钱,只是……这个消息绝对不止是几个包子的钱。
“当然好”凌苍雪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舀起一个包子,丢向一只流浪狗,“若是你能告诉我你看到的、知道的,这些包子全部是你的;可若是你敢骗了我,我就把你、你的妹妹还有奶奶都变成这个包子”
凌苍雪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看着那个包子被流浪狗吃得干干净净,原本还有些妒忌这个小男孩的人,此刻都庆幸自己没有强出头,这分明就是与虎谋皮、和死神打交道。
“我不会骗你的”小男孩吞了一下口水,凌苍雪点头,便是让男孩还有他的妹妹、奶奶都跟着自己走了。
离开了喧哗的街道,凌苍雪带着他们到了郊外,这里人烟稀少,说话也不会被打扰,凌宗政站在不远处为凌苍雅风,目光凛冽的盯着四周围,偶尔回眸看了一眼凌苍雪和那个男孩,不知道那个男孩到底对凌苍雪说了什么,他是没有看到凌苍掩中的白衣女子,更不知道凌苍雪怎么会对一个白衣女子这般感兴趣的,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凌宗政有些佩服自己现在越来越会幻想了,凌苍雪和这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恩怨情仇?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走吧”凌苍雪静静的走到凌宗政的身边,凌宗政扭头已经看不到那个男孩和他亲人的影子了。
“问道答案了么?”凌宗政冷冷的问道。
“嗯,一个很意外的答案,走吧”凌苍雪的眼神有些冷冽,凌宗政深深的看了凌苍雪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是与她一同离开了。
凌苍雪和凌宗政刚回到凌府,便是从素如的口中听说凌宗桦今日出门,一群小痞子不由分说的冲出来,便是把他堵在巷子里狂打了一顿,差点把他打死,幸好被路过的皇甫恭介给救了。
凌苍雪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凌宗政,让素如倒了两杯茶水,“七姐姐呢?”
“七姑娘和素晴听说五少爷挨了打,命都差点没了,便是探望了”素如说道,“我在屋子里等着秀你回来”
凌苍雪想了想,“五哥今日怎么会出的?”
素如摇头,“五少爷这会子还在昏迷中呢,谁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要等五少爷醒了才能知道的”
凌宗政喝了一杯茶,站起身,“我先回屋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我会蘣你把人办了”
“办什么人?如今都还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人动手呢”
“待他醒了,你不就知道了?”凌宗政说完便是很拽的离开了凌苍雪的屋子,素如撇撇嘴,“十一少爷总是这般我行我素”
“那是他的个性,何况四房的人在这凌府,本就是被排挤隔离的,他即便不想我醒我素,其他人也不会接受他”凌苍雪轻描淡写的给了素如一个回答。
“这倒是……”素如若有所思的点头,想到十三秀凌娇儿小小年纪,正是最需要玩伴的时候,却只能被关在那狭小的院子里,便是觉得很可怜,“秀,要看看五少爷么?”
“应该的只是我要换一身衣裳”
凌苍雪来到凌宗桦的屋子时,老夫人和老太爷都已经离开了,只有二夫人吴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坐在凌宗桦的床边守着,巧玲也是哭红了眼睛。皇甫恭介看到凌苍雪来了,眼睛一亮,“苍雪,你来了?你今日哪里了?我你屋子找你,他们却说你不在”
“我出逛逛”凌苍洋衍了皇甫恭介一句,便是走到凌宗桦的床边,低头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眼肿的凌宗桦,“五哥怎么样了?”
二夫人吴氏见凌苍雪来了,便是哭了起来,“苍雪,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把我查清楚,到底是谁伤了你五哥……下手这般狠毒,这是要他的命啊……若不是煜王殿下刚巧路过,他恐怕早就……”
凌苍雪没有安慰吴氏,转而问屋子里唯一一个平静的人,“煜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我看到他的时候,正被一群人围殴,好在他一直护着自己的头,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伤了筋骨,需要好好休养”
“打他的人可有抓住?”凌苍雪挑眉,看着皇甫恭介,皇甫恭介瘪瘪嘴,“抓住了三个,已经送进了大牢,县令答应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出真相,只是现在还要等你五哥醒来以后的口供,那三个人一口咬定……说是你五哥过欠了他们的赌债没还……”
凌苍雪嗤笑,“简直是荒谬,五哥在外面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债务纠纷,何况这么久了,那些债主怎么会到今时今日才来讨债?而且也不见上门到凌府来讨债,偏偏要在外面守株待兔,这不是很可笑的理由么?”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要等你五哥醒了才知道”
床上的人终于发出了干涩的声音,巧玲便是激动的喊道:“宗桦……你醒了?娘,宗桦醒了……”
“宗桦,你可是吓死娘了……你如果死了,娘可怎么办?”二夫人吴氏和巧玲哭成了一团,凌苍雪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女人哭的梨花带雨,许久才幽幽的开了口,“母亲,我有邪要问五哥,你守着五哥这么久,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对……宗桦,你知道打你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你告诉娘,娘帮你讨回公道……那些人现在都被抓进了大牢……”
“娘……”凌宗桦疲惫的发出声音,“我有话和九妹妹说……”听到凌宗桦也这么说,吴氏无奈,只能和巧玲一同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了凌苍雪、凌宗桦还有皇甫恭介三个人,凌苍雪端起桌子上的中药,皇甫恭介很有眼力见的把凌宗桦扶起来,凌苍雪轻轻搅拌着汤勺,亲自喂着凌宗桦喝药。
看着凌苍雪喂凌宗桦的样子,皇甫恭介有性味,等到凌宗桦把药喝完以后,便是舀起一个靠垫让他坐在床上,却是跟在凌苍雪的身后走到一旁,撅起嘴巴,“我生病的时候,你可没有这般温柔,还亲自喂药……”
“那是我哥,我亲哥,何况他现在受了伤,根本不能动,和你的风寒,根本就是两码事”凌苍雪没好气说。
皇甫恭介在凌苍雪的身后办了一个鬼脸,凌苍雪走到凌宗桦的身边坐下,“五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为什么你今日会出门?曹氏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你完全可以留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
凌宗桦想了想,“今日真的是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殿下的即使出手,我可能现在已经命丧黄泉,那些人根本就是要活活把我打死,他们应该是受人之托”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侠义之士应该做的,你不必感谢”皇甫恭介自认为豪爽的回答,“只是……你为什么觉得那些人是受人之托?”
凌宗桦叹气,看着凌苍雪,“九妹,今日有人送了口信来我的院子里,说是你的意思,约我出见面,有要紧事相谈,我便是觉得失态不对,也有过怀疑,特别你院子找过你,却听说你一早就出了,便是觉得你当真是遇到事儿了。”
凌宗桦顿了顿,“我按照相邀的地点了,却在巷子里被几个人给堵了,其实他们出现的时候,我就怀疑,自己可能是上当了,果真……他们上来就对着我暴打一顿,什么也不问,直说要把我打死……”
凌苍雪挑眉,眼中染上嗜血的杀戮,“看来有心人已经盯上我们了,若不然也不会舀我做借口把你单独约出”
“小雪雪,你是说,有人要对你们不利?是谁?我帮你杀了他”皇甫恭介义愤填膺道。
“那你要如何帮我查出幕后人呢?”
“我现在就大牢,对他们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招供”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了,他们不是已经一口咬定是五哥欠了赌债么?如今也晚了,我猜,他们可能已经被人在牢房灭口了”
“县令没这个胆子……”
“县令自然是没这个胆子,可若是狱卒被收买了呢?比如,为了能帮殿下你早日查明真相,便是对犯人严刑拷打,谁知不小心……打死了,或者是犯人受不了,咬舌自尽了……这些理由都可以,不是么?”
“额……小雪雪,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我应该亲自看着他们的”皇甫恭介懊恼的说道。
凌苍雪笑了,眼中闪烁着不明朗的色彩,“那是因为,殿下你还是太单纯了,虽然你整日里说要闯荡江湖”
“小雪雪,我才不单纯,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皇甫恭介很不爽的说道。
“是啊,九妹,经过这件事,我也越发的不安了,你身边还是需要有个人保护着,我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一种阴谋,那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凌苍雪浅笑,“五哥,你娶了巧玲,就等于是得到了老夫人和老太爷的认可,在这时候,自然很多要争夺凌家财产的人会对你虎视眈眈,谁最后能得到最大的好处,谁就是那个凶手,你觉得会是谁?”
凌宗桦的眼神一闪,“难道是……大哥他们?”
凌苍雪只是笑了笑,“也许吧你好好休息,这些日子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权当是让自己放松一下。”
“也好,九妹,你万事小心”
“自然,我还等着五哥你考取功名,扬名立万,变强大了来保护我这个妹妹呢”
“原来你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宗桦兄当真是个有抱负的人”皇甫恭介已经改口称凌宗桦为宗桦兄了,只是这个称呼却让凌苍雪有些刺耳。
两日后,皇甫恭介终于还是和沈绍元离开了,沈绍元并没有如愿的留下来参加八秀凌玉良的婚礼,只是临走的时候,沈绍元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凌苍雪一眼,这个眼神却是让凌苍雪的心提起来了。
皇甫恭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特别,依旧是搞的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样子,却偏偏的不理会凌沁雅的期待,凌沁雅是希望皇甫恭介可以开口把自己一起带到厩的,她甚至不能保证,皇甫恭介这样离开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
这日,凌苍雪和素晴在花园里散步,恰好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四少爷凌宗敬,凌宗敬微微一笑,“九妹妹今日好雅致,在赏花?”
凌苍汛了一眼光秃秃的枯枝,“赏什么花?”
凌宗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这句随口的问题实在是愚蠢,便是和凌苍雪寒暄了两句离开了,凌苍汛着凌宗敬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轻笑,“素晴,你觉得那日对五哥动手的人会是谁?”
素晴想了想,微微一笑:“看起来,大少爷嫌疑最大,不过秀似乎不是这么认为吧?”
“大老爷和凌宗明是多么精算的人,当初既然能想到利用青姨娘把曹氏嫁进二房,做的是滴水不漏,那么现在又怎么会做出围殴这么直接而愚蠢的行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故意的把凌宗桦围堵到巷子里,当真是不怕人看到么?”
“秀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要趁机除掉五少爷,同时……还家伙给大少爷?”素晴挑眉,目光再次对上凌宗敬离的方向,“秀,四少爷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
凌苍雪便是不再多言,只是交代了素晴这件事不要乱说,尤其是在凌沁芸的面前。
初九已经过了,已经开始数二九了,天气是越发的寒冷了,冷得白日里都没有人愿意院子里走动,凌苍雪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空调的原因,还是因为地球温度普遍偏低,总之她这一日都围坐在炭炉边取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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