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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玉是个行动派,和众人介绍完就开始带着周敏查房。
进入病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病床和缠满纱布的伤兵,闻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据李如玉介绍,受伤的士兵不少,目前伤员87人,其中重伤员22人,剩下的是轻伤,大部分士兵都是被炮弹炸伤的。
走到一个伤员目前,李如玉先是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又让护士量了一下血压,记录好后,对周敏说道:“敏敏,这个伤员的腹部被子弹打穿,伤到了肠子,当时腹腔都是血,虽然及时缝合,但是失血过多,而且腹腔很容易感染,我们每天都需要做基础的工作,体温、血压、换药。他现在恢复的不错,只要有足够的药物,不感染,再修养2周就可以行动了。”
又走到走手边一个伤员病床前说道:“这个伤员被手榴弹炸伤,伤的非常重,送来时,右臂肘部以上已经炸烂了,为了保住性命,对他进行了截肢。”周敏看了看这个躺在病床的伤员,他的右肘以下什么都没了。”而这个伤员表情很是木讷,也许是为将来无法上战场而担忧吧。
李院长带着周敏把所有的病房都走了一圈,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外面的太阳都落山了。
“如玉姐,你每天都需要这么查房吗?”
“对啊,每天都是如此,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我的病人状况如何。”
这么多伤员,每个都检查,周敏对李如玉的认真负责非常佩服,21世纪医院的大夫貌似查房没有这么认真,也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
周敏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把今天李如玉讲的,都整理到了本子上。晚上睡觉前,还向李如玉请教了几个不太明白的问题。
周敏的好学也让李如玉松了一口气,她也担心教不好,不好向周涛交代。
一想到周涛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刚毅的面容,李如玉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
躺在床上的周敏有些睡不着,也许是无数个夜晚都在紧张中度过的原因,突然的松懈,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在床上辗转反侧。
“敏敏,是不习惯吗?”李如玉突然开口说道。
“对不起,如玉姐,吵到你了,是有些不习惯,好久没在这么放松的环境下休息了,一时间这身体还矫情上了,睡不着了。”
“人的身体具有记忆功能,长时间的紧张和疲惫在骤然放松后会有不适应。我也睡不着,要不聊聊天吧。”李如玉的话正好遂了周敏的意。
“如玉姐姐,你可真厉害,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高超,没少听我哥夸你。”
“别听旅长瞎说,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还有我可不年轻了,我已经31岁了。”
“what!31岁,你不是开玩笑吧,如玉姐,我感觉你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你也太年轻了。”31岁这个数字惊到了周敏,周敏总感觉她有种奇特的气场,原来是年龄带来的成熟。
“没开玩笑,真的31岁了,我家在河北平山县,我18岁开始在北平求学,26岁去的美国,30岁才回国,今年正好31岁了,我还记得刚回来时的糟糕情景。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很多百姓被鬼子包围、驱赶,我甚至都开到了平山县城门,老乡们说鬼子总是抓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只是被抓的基本没有回来的,那时我真的好害怕,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家人。一路上一有机会我就用土往脸上抹,有时候一张漂亮的脸也会带来不幸。我当时真的好怕好怕。”
周敏特别理解李如玉当时的恐惧,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要是被日军看到,估计等待她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我们好几十人被鬼子赶到车上,往山里走,不知过了多久,车突然停了,而且是急刹车,随后爆炸声、枪声想起。鬼子都下了车,我们也趁乱跑下车。我记得我当时和几个老乡躲在一颗树后面,都趴在地上不敢动。也不知道趴了多久,直到有人喊都起来吧,我们才胆战心惊的爬起来。然后我就看到了救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道谢,就有人喊小心!原来有个鬼子没有死透,他举起了枪,我也不知道被谁扑倒,几声枪响后,就听有人大喊:‘快给他止血’,喊了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医生,我颤抖地帮他们止血.....”李如玉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周敏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李如玉基本讲述了她如何相识周涛,如何来到特战旅。总之来历交代的很清楚,好像是有意地讲清自己的来历。难道是让未来的小姑子放心?
“如玉姐,你想你的家人吗,我特别想他们”
“怎么会不想,当时你哥邀请我的时候,我很犹豫,虽然他救了我,但是到部队做军医我还是有些没底。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哥他们是不是真是军人,要是被骗了怎么办,后来你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弄了一个委任状,我才相信。我学医也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答应了....”
难道是我哥的魅力?周敏在思考中渐渐沉睡过去。
早上被号子声吵醒的周敏好像记得向李如玉讨教了保养的方法,可是现在脑袋空空,好像都随着梦都散去了。
此后的两个多月周敏每天快速地吸收知识,不断强化自己,在李如玉的指导下也亲自进行了几次小手术,帮助训练受伤士兵缝合伤口、给李如玉打下手什么的。李如玉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样的平静生活持续了2个多月后被重庆方面一纸军令给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