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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水一听这话着急了:“咱们能看出来,难道那些常年经营买卖的商人就看不到这一点?”
“利益蒙蔽人的眼睛,何况商人多逐利,就算有看出不妥之处的也只是少数,无关大局。”于洋皱着眉头道。
“我和四哥了解到的还不止这些,‘威远’和‘济通’镖局在济南府也算是有些关系客户,也正是这些人脉才确保这两家镖局不至于停业,可奇怪的是,最近这两家镖局的镖一出济南城就不见了踪影,连押运货物的镖师和趟子手全都消失不见。要不是‘威远镖局’的大管事管龙之去目的地打听,怕是还会被蒙在鼓里。”张翠山端着茶杯,边喝边慢条斯理地说着。此时他讲话的节奏自如了许多,再看手里的茶杯已然换成自己的了。
“走镖千里,只为薄利。若是遇上劫道的土匪,一般有什么规矩?”张翠山的目光盯向了段默。
“镖师这碗饭可不好吃。碰上劫道的有三种情况。一般的小毛贼多是由镖师出手解决;若是劫道的实力强横又闯出万儿的,多半会事先交上一份份子钱以求平安,算是对劫镖之人的辛苦费,出了名的土匪也觉得镖局给足了自己脸面,再加上不菲的礼金,里子面子都有了,自然不会再为难镖师;再有一种就是刀兵相见了。不过一般劫镖的也只是求财,杀人不过是无故结怨,尤其是撕票最是为人所不齿。”
时逢乱世,占山为王的土匪多如牛毛,走镖的若不见一拨打一拨,纵然是能打通关,光是对镖师和趟子手的抚恤就超过走镖的价钱了。所以一些家大业大的镖局,往往会在年终岁末的时候给一些有名望的山贼送上一份“礼”。
“这么说,不排除‘威远’被劫了镖,甚至连人也给扣下的可能。”张松溪在眉头紧皱,看来情形已不容乐观,甚至比他想像的更为严峻。
“哎,大家伙都在啊!是不是在开会?啥时候发薪水呀?”刘福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厮手里捧着几块肉饼大模大样地进了大厅,他向来脸皮厚,把肉饼朝嘴里一阵猛塞,也不谦让。
“小刘,你跑哪去了?”于洋为人八面玲珑,见没人搭理刘福通,他先开了口。
“今天我在外面碰到个怪事,有十几号黑衣人狂殴两个男的”刘福通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在哪?那两个被打的是什么人?”张松溪心下一动,随口问道。
“我哪知道这么多?就在咱镖局门外不远处,看衣着那两个像是斯文人,也许是进京赶考的吧,盘缠用尽了吃霸王餐,被黑社会揍一顿,松松皮,顶个饭钱也说不定。”“不好!”张翠山听到这里顿觉不对劲。
“不好!”几乎是与此同时,张松溪也反应了过来。
段默反应稍慢,一愣之后茫然问道:“出啥事了?”
“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该是有人给咱使绊子了?”张翠山皱着眉头。
“亨通镖局?”于洋的脑筋转得也不慢。
“没错。各位且原地待命,小刘,麻利点,你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
刘福通是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那种类型,他乐呵呵地把脏兮兮的手朝身上随意地一抹,大大咧咧地笑道:“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这帮家伙的身手一般,我一只手就能料理了。”
当张翠山和刘福通赶到的时候,一众黑衣人和两个年轻男子的战斗,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虐斗已经结束了。
地上的血已经凝成了冰,两个年青汉子已经看不轻本来的面目,被几个黑衣人拖着,划过一道长长的血迹。
“追上去,你救那两个人,其他的我来对付!”张翠山说罢正要飞身而上,衣襟忽地一紧,竟是没能纵跃起来。回头一看竟是刘福通扯住自己,没好气地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福通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松开油手,犹豫地问:“你就这么去了?”
“要不然怎样呢?”
“咱不是应该大喝一声‘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尔等竟然欺压良善,待得一言不合再大打出手么?”
“屁~!你是不是桥段子看多了,咱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废什么话,上去打就是!”
“如果不讲一番道理就动手,那还算好人,还是大侠么?”刘福通幼年受过的教育可不是这样的。
碰上这么一个认死理的货,张翠山哭笑不得,推了后者一把,笑骂道:“谁说好人就不能打人了,你要是不上,今天晚不许吃饭!”说罢再也不搭理这个家伙,飞身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