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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缓了好几秒后，才长吁了口气，对着唐寅说了声抱歉。
唐寅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不要急。我相信楚乔，她不是一个会无故去送死的人，她敢去……不管如何，应该都有几分把握。好了，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走吧，就当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么？”
两人刚刚走出大楼，便撞见了一路飞奔而至的青夏。
青夏一把抓住夜天，眼底藏不住的激动，“夜局长，唐部长，他醒了，醒了！”
******
黑暗在吞噬一切，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我是谁？
我，是在哪里？
楚乔睁开眼，大脑里一片空白。
很久很久之后，楚乔的大脑里开始出现一些记忆碎片。
有楚国雄的，有钱婉英的，有徐天祁的，还有沈钧的。
楚乔坐了起来，开始左顾右盼。
四周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她站起身，尝试着开始朝前走去。走着走着，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便开始变得完整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出身，自己是谁，也记起了昏迷前最后发生的事情。
她开着飞机，掉进了那片黑影中。
这里，是通道？
还是，是另外一个世界？
楚乔茫然的走在黑暗中，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穿的防辐射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现在只穿着一套军绿色的作战服。
不对，黑影中不是应该没有空气吗？
为什么我还能呼吸？
核爆炸的中央区域，如此剧烈的核辐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乔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行走，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里，像极了曾经通道里她走过的那片大雪。
虽然场景完全不同，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如此相似。
通道里的幻境，不是已经被沈钧破坏了吗？为什么还会存在？
还是说，这里，就是被摧毁了幻境后的通道？
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一层后，楚乔的心情反而放松了很多。
最起码，她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沈钧曾经说过，所有的幻境，哪怕是我们存活的真实世界，都有它的破绽。只要找到它，就能走出去。
楚乔想：我要找到这个破绽。
于是，她在黑暗中不断的前行，她数着自己的步子，一百步，到一千步……
虽然这里没有高山，没有严寒，可是长时间的行走，身体还是出现了疲劳感。
饥饿和口渴逐渐变得难以忍耐。
楚乔不敢停下，在黑暗中不断的朝前行走，等走过了第一百个一千步后，她便开始精神恍惚了。
沈钧说过：通道里的幻境是假的，可是人要是困久了，还是会死的。
精神死亡后，肉体自然而然会随之死亡。
而精神的死亡，便是你觉得，你快要死了，或者你觉得，你已经死了。
那么，如何在幻境制造出的疲累和饥饿中继续存活下去？
沈钧并没有告诉她。
走完十万步的楚乔，不得不停下脚步，原地休息。
她再次低头看自己的手，然后想到了一个问题：明明是一片漆黑，为什么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