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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揪着他去邵家府上兴师问罪,还是卫靖遥——哦,那个清清秀秀德尔年轻公子哥儿竟然是宁侯爷的嫡长孙!镇国公的外孙!听说皇上对这位小爷也青眼有加呢!”
“说重点。”颜文臻无奈的打断了豆蔻的话。
“哦,重点……重点是,唐少将军听了卫靖遥的话,京兆府尹来了,见宁侯府的大少爷在这儿,便说和两边,劝着几位大人都走了。”
“姓邵的走之前没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邵小将军和宁侯府大少爷都在呢,明显这二位是站在唐少将军这边的嘛。”豆蔻笑道,“奴婢看,那邵大人就算心里不服,面上也不敢怎么样。”
听了这话,颜文臻忽然叹了口气,摇头道:“未来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咱们现在还是多想想怎么赚钱更重要些。”
“姑娘说的是,昨儿晚上邵小将军爷留下了一千两银子,说三日后还来,叫我们一定要预留座位给他。”豆蔻高兴地说道,“邵小将军爷出手可真大方。人也不错,就是总爱冷这个脸,好像天生不知道笑似的。”
“行了,别啰嗦了。赶紧的收拾一下去厨房。”颜文臻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另拿了一块青玉色的包头麻利的把头发包了起来。
豆蔻也赶紧的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跟着颜文臻往厨房里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颜文臻的确过了一阵安静的日子,据说邵隽文回家后又被他老子狠狠地训了一顿,衙门里他也请了假,大半个月没去当差,只称病在家休养。
反而是邵骏璁和卫靖遥以及韩钧哥儿几个总是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偶尔还会带上唐恒,以及他们圈子里的贵公子们,家和
子们,家和斋的名声被叫的更响,生意更好做,颜文臻的心里也开朗了不少。甚至连颜东昂也跟着开心了不少,每天都拄着拐杖跑去邻居那里闲聊,偶尔喝个小酒,醉醺醺的哼着小曲儿回来,倒真是有那么点弃恶从良颐养天年的意思了。
夏末的气候,各种瓜果渐渐的上市,正该到了酿果酒的季节。颜文臻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买各种瓜果回来酿酒,这些果酒男人是不怎么喜欢,但女眷和老人都很喜欢,而且今年家和斋的生意越来越好,酒的需求也很大,酿酒成了当务之急。
这天,许呈鹤带着人出去买了辆车的果子回来,趁着天气还早,吃饭的客人还没来,他叫了小学徒出来一筐一筐的往院子里搬。
颜东昂从门房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看着进进出出的小厮们,得意的笑道:“这么多果子,最少能酿五十坛子酒吧?这青苹果不错,这葡萄不怎么样……这样的葡萄,照着去年那些差远了,今年的天气不好……”
“唉唉,老爷子请让让。”两个小厮抬着一筐水嫩嫩的桃子进来,不耐烦的朝颜东昂说道。
“兔崽子们,敢嫌老子碍事!”颜东昂嘴上骂着,脚下却听话的躲去一旁。
大家忙忙碌碌的,谁也没理会颜东昂,颜东昂自己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住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找他的老朋友去闲聊去了。
颜文臻忙了一天,至晚间才想起来一直没看见颜东昂,因问许呈鹤,许呈鹤满不在乎的说道:“应该去了对门了,晚上睡觉前应该能回来。”
“叫个人去看一眼吧,我这心里怎么总是不踏实呢。”颜文臻皱着眉头说道。
许呈鹤忙答应道:“行,还有一车小香瓜,搬完了就叫阿四去。”
颜文臻点了点头,转身去检查那一箱子葡萄,又皱眉道:“今年的葡萄真是太差了,豆蔻,你一定要带人把这些烂掉的剪下来,有疤的都不行,记得了吧?”
豆蔻忙应道:“知道了,姑娘。”
“姑娘,你看看这些青苹果,我看还不错。”许氏端着一盆子洗好的苹果过来给颜文臻看。
颜文臻拿了一颗放到嘴里,咔嚓咬了一口,青苹果独有的酸酸甜甜的果汁弥漫着味蕾,让人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前面一个小厮慌张的跑来,至颜文臻跟前大了个趔趄,喘息着回道:“京兆府尹陆大人带了好些人来,说咱们这儿的饭菜吃出了人命……要,要拿人!”
“什么?!”豆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人命这种事儿也能胡说的?!”
“没没……这种事儿小的怎么敢胡说……”小厮的话没说完就被人叫嚷着打断;“这里谁是东家?你们东家呢?别躲!躲也没用!”
颜文臻抬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许氏,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边迎着那些衙役走了上去,镇定的说道:“我是东家。请问官爷有什么事儿?”
“你是这里的东家?”
“是的。”颜文臻点头。
“报上姓名!”
“姓颜,叫颜文臻。”
“今天中午有人在你们这里吃了饭回去就毒发身亡了。我们怀疑你这儿的饭菜有问题,要带你回去调查。”为首的衙役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把她带走。”
身后的衙役立刻上前来扣住了颜文臻,带着人就走。
“哎哎——怎么说带人就带人啊?你们有没有证据啊!”许西忱急匆匆的上前去拦挡。
“证据会有的,我们只是奉命大人。回头案子怎么审理那是我们府尹大人的事情,放心,天子脚下,我们陆大人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衙役头儿说着,又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这里暂时查封,在这个案子了结之前不许开业。”
“你们怎么能这样?!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拿人封店?这还有王法吗?!”许氏着急的喊道。
“奶娘!”颜文臻回头朝着许氏喊道:“不要着急,把这些酒按照我给的方子酿好,我答应了骠骑将军府三个月后给他们送二十坛子去呢。还有,照顾好我爹……”
“姑娘……”许氏听颜文臻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酒的事情,更是着急的掉下泪来。
“姑娘!”许西忱等人纷纷往前冲。
衙役们手里的长枪一横,齐声喝道:“都退回去!”
“姑娘!我们会想办法的!你要多保重!”许西忱朝着颜文臻的背影喊道。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颜文臻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淡然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随后,拦住许西忱等人的衙役们也都撤去,家和斋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景象一下子变得凄惨,胆子小的学徒工们斗躲去角落里抱头哭了,许西忱等师兄弟三个也各自叹息着蹲在了地上。
许氏抹着眼泪哭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牢房是什么地方?姑娘哪里受过这种罪?!”
“这事儿必有蹊跷,我们做的饭菜再没有毒死人的道理!究竟是谁他娘的在陷害我们!”毕亭立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
一听到‘陷害’二字,许西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揪着许呈鹤的领子问:“颜东昂呢?!”
“他……去斜对面那谁家玩儿去了!”
许西忱狠狠地推了许呈鹤一眼,吼道:“去找他!把他找回来!我们厨房
!我们厨房里绝没有外人能进来,这事儿十有八九又跟他脱不开关系!”
“去,快去把这混账东西给我找回来!这回若还是这孙子搞鬼,老子非弄死他!”毕亭立气得双眼泛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许呈鹤听了立刻一溜儿跑去找人,然而哪里还找得到人?那家颜东昂所谓的老朋友家的门用一道铜锁锁着,拍了半天里面都每个动静儿,许呈鹤就差破门而入了。
而此时的颜东昂早就被人带去了一个精致华丽的别院,在他的面钱慵懒靠在软榻上由两个美婢左右服侍捏肩捶腿的,可不就是称病在家半个多月的邵隽文么。
“邵大人,小的给您请安了。”颜东昂谄媚的朝着邵隽文躬了躬身。
邵隽文眼皮儿都没抬,只是抬手捏了捏身后美婢的手,那小娘子嫣然一笑,缓缓地矮身跪在邵隽文的一侧,缓缓张开樱桃小口等着。邵隽文则一转脸,对着美婢的小嘴吐了一颗话梅核。那婢女却不敢把话梅核吐掉,就那么含在嘴里,转身去给邵隽文端过一杯香茶送到嘴边。
颜东昂先是扫了一眼,待看见那婢女含住颜东昂吐出来的话梅核时便赶紧的低下头去,再也没敢抬头。
等了许久,方才听见颜东昂轻声一笑,懒懒的问:“老叶,这阵子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看你这脸色又红又润,可见颜文臻真的挺孝顺你。”
颜东昂忙点头哈腰的应道:“大人说的是。要说小臻这孩子嘛……就是性子烈一些,其实对我么还是蛮孝顺的。”
“这么好的闺女,啧啧,说起来颜东昂你也够混蛋的哈?”邵隽文阴险而得意的笑着。
“这不是……其实我也是为了她好。她跟着大人您,总比跟着白少瑜一个商人好。俗话不是说,宁为鸡首不做凤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