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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以青弯了眉眼,还真不信呢,“那你说我喜欢吃什么?”
“这个不难,酒酿丸子,石老夫人说过,那是你最喜欢吃的。”
以青一愣,八年前的事情他还记得?
“那,我喜欢什么颜色?”
“你啊,”齐中远摸着下巴笑道,“你从小就喜欢穿青色的衣裙,名字里又有一个‘青’字,小青儿,你最喜欢的可不就是青色么?”
原来,自己早就做好了选择啊,可是却从不自觉。
石亨也说过的,自己穿青色最好看,很清爽。
自已一直在坚持本就在坚持的,早就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去了,却没有从来在意过。
也是,只有极度自爱的人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才会一直关注自己的吧?
可是,齐中远干嘛把自己记得那么仔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青回忆道,“你到底在石府藏了多久啊?”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三年而已。”
“三年?”以青睁大眼睛,那岂不是从自己和姐姐搬进石府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石府了啊?
“也不是整三年,”齐中远沉沉说道,“只是每月的十五去替姐姐罢了。”
以青看着他面色阴沉起来,不复刚刚的谈笑风生,唉,人人都有自己的伤心和不得已啊,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好像觉得那些仇恨好像已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那天,背后的那一刀开始的么?
正想着,冯王平扯了扯以青的手臂,示意她停下,“井在那里。”
以青瞧过去,见到了一个古朴的方井,靠着井边是一栋小小的茅草房,隐约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三人迅速交换了眼神,还有人活着?
齐中远护到以青面前,从背后抽出弯刀,紧握在手中,轻声说道:“跟着我,慢慢靠过去,小心。”
“嗯。”以青点点头,扯着冯王平的手跟在齐中远的身后往草房那里移动着。
草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农妇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正在小声的啜泣着。
她的头发散乱着,低着头,看不到脸,哭声却极其悲伤。
齐中远打量了四周,屏气凝神,发现并没有别人,对那妇人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妇人仿佛才惊醒过来,“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脸上满是泪痕,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以青他们,抱着手里的包袱,慌乱地往后退去。
以青一边说着“别害怕,别害怕”,一边想靠近她,却被一连串的叫喊声吓了回来:“蒙古人……蒙古人……”
以青与冯王平面面相觑,看着那妇人的神情激动,不会是疯子吧?
“唰”地一声,以青只觉得一阵疾风从脑后袭来,她来不及回头看,下意识地将冯王平往旁边推开,身子一矮就想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疼痛没有如期来袭,原来是齐中远反手一抱将以青一把藏到了自己身后,身形一动,转过身来,举刀迎上,“铛!”地一声,打飞了一把锄头。
以青瞪着眼睛,看着“咣当”落在地上的锄头。它已经被齐中远削铁如泥的弯刀砍成两截,散落在那个农妇身旁。
看那长短样式,居然是把药锄。
来不及惊讶,就有一个黑影“嗖”地一下撞了进来,正扑在那个农妇面前。
“蒙古狗!滚开!”
这个黑影声音厚重,语气里满是拼命,张开手护住了身后的农妇,黝黑的脸上带着决绝。
蒙古狗?
以青看着面前身穿蒙古人衣服的齐中远,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个误会。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蒙古人,我们是汉人。”
“汉人?”那壮汉好似不信。
“我们确实是汉人,也是逃难至此,路过这里,想装些水上路。”以青连忙解释道,语气尽量放得轻快,生怕刺激到他。
“……真的?”
“当然了,蒙古人哪有我们的汉语说的好啊。”冯王平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衫插嘴道,“你个臭丫头,想摔死你师父我啊?”
齐中远也把弯刀垂下,淡淡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蒙古人,这身衣服不过是保个平安罢了,更何况,若我们是蒙古人,不可能手下留情,留你这个活口。”
那壮汉沉默了,略微放心地扫了齐中远三人,赶快回身去问那妇人,语带焦急:“秀娘,你怎么了?大丫呢?”
那个叫做秀娘的人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的错……当家的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