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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公馆门口有日本兵持枪警戒,李辉来了之后,向鬼子出示了证件被放行进到了里面。
吉田正在他的书房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艺妓表演。一个脸上涂满了白粉的日本女人,动作舒缓的边唱边跳着日本舞蹈,旁边还有个女乐师在弹奏着一个类似胡琴的乐器。
鬼子把李辉领过来之后,吉田并没有立刻终止歌舞,他摆摆手示意李辉进来共同观看歌舞。李辉不敢不听呀,大气不敢出的坐到那儿,老老实实的看艺妓跳舞。心里面嘀咕,这玩意儿有啥好看的?比东北二人转差远了!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心里嘀咕,说出来却是万万不敢的。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歌舞结束了,吉田摆摆手,艺妓鞠个躬迈着小碎步出去了。“李桑,有什么事吗?”吉田歪头看着李辉,眼里似有某种期望的光芒在闪烁。
李辉不敢怠慢,赶紧把他在大街上遇见任来风和冯文英的事情告诉了吉田太君。吉田大喜之下,也对李辉的判断表示了怀疑。任来风是游击队的少将总指挥,他会来哈尔滨吗?哈尔滨有日军重兵驻扎,他就不怕来了走不了吗?
“太君,我敢拿性命担保,今天我看见的绝对是任来风!绝对错不了!”李辉也急了,这种事他敢乱开玩笑吗?他参军一年,认识任来风也有一年,绝对不可能认错认的!“我已经派了去盯着了。跟着任来风的女人武艺高强、枪头子还准,您得多派人手,人少了可抓不住他!”
“哟西!”吉田盯着李辉看,一直到把李辉看的头皮发麻脖子根冒凉气了,这才拍了拍手用日语喊了一句什么。他背后的一道门打开,从里面走进来个穿着宽大和服的日本浪人。吉田又用日本话和这个和服男说了几句,和服男不停地点头说嗨。
“这是宫本一男,剑道八段。你说的那个高手,宫本一男完全能够对付,是吧宫本?”
“嗨!”宫本一男低了低头表示认同。派了剑道高手之后,吉田又叫过来一个叫川崎的日本军官,川崎的军衔是个大尉,据说是本地驻军的什么中队长。有这么俩人跟着一起,料想捉拿任来风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宫本一男就是一个人,腰里别了一长一短两把刀;川崎大尉可不一样了,这位往外一走,身背后直接跟了好几十号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好家伙,这往大街上一走,行人纷纷闪避。本来正在街上走着的,一看见他们这一行人,对面的立刻跑到路边候着了。
这帮人里就李辉这一个非日本国人,路人纷纷侧目观看。鄙视的、羡慕的、仇恨的、惧怕的,各种目光不一而足。李辉觉得自己成了狐假虎威里头那只走在老虎前面的狐狸了。身后的鬼子就是老虎,他则成了那只借着老虎耍威风的狐狸。
走了没多远,李辉看见个熟人,挥挥手把人叫过来,这是特务队的一个小队长。他问这小队长见没见那个盯梢的小特务。小队长满脸讨好地告诉他,一袋烟之前他还看见那小子在喝酒呢。
那小子在喝酒?李辉听了心里就是一咯噔,等带着人过去把小特务堵住一问,原来他早把人跟丢了!李辉不敢耽误,立刻汇报了吉田将军。
百年不遇的在哈尔滨发现了任来风,吉田肯定不愿意就这么把人放跑了。说不得,他就给哈尔滨的驻军司令、宪兵队长、伪政府的市长,等等一帮人全打了招呼。这些人一听,任来风进城了?那还了得?老伯爵您说吧,您想要我们怎么办?
全城戒严,扫地式大排查,抓捕任来风!吉田提出了自己的主意。有些人就犹豫了,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里,几乎每一个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像市长就在外面养了两房外室、宪兵队长暗地控股了一家繁华地段的酒楼、驻军司令开了个地下赌场。
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秘密,只不过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都不摆到明面上说就是了。老吉田要进行全市地毯式大排查,说不好就会触及各人的**,这玩意儿要是在吉田伯爵面前爆了光,有什么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你要说不让他查?这话谁也不敢说!你要一说,老吉田都会想了,任来风都进城了你们还不让查,是不是任来风和你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呀?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满洲做这么大?几十万关东军都奈何不了一个区区游击队,原来他和你们是一家人!
这话吉田敢说吗?太敢了!人家是谁?人家是帝国的伯爵,是天皇陛下的好朋友!人家随便歪歪嘴,关东军司令梅津大将都受不了,收拾他们几个小猫小狗那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查害怕出事,不查更怕出事。这帮既得利益集团的成员彼此一商量,那咱就去查,还得好好的配合这次大排查!人家吉田巡视官是帝国的伯爵,肯定不会亲自放下身段参加什么大排查。那咱就自己弄呗。自己查自己的地盘,那还不是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呀。
意见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凡是自家摊子,碰见不认识的人来排查,一律要求检查者出示身份证明、然后让对方稍等半个小时这边要找人。只要是遇见这种情况,去排查的人就知道这是自己人的地盘,过场一走就可以往下一家进行了。
像这种大排查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全是鬼子参与了,哈尔滨的日本鬼子才能有多少?所以,这种活儿像什么警察了、棒子了、特务了、全都参加了。
警察跟棒子才不管那么多呢,在路上看见可疑的人直接叫住搜查,稍有反抗就是一顿毒打!这就是任来风看见大街上频频出事的原因。
他们这边刚给伤员救治完,外面就有人登门了,来的是一群手持警棍的警察。警察是当地人,横是横,但他们知道对谁能耍横。对上滑雪宾馆,警察们就客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