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
蛇和心爱的男人一样讨厌,该出现的时候全都躲得无影无踪。
我再抽两下葱笼的密草,思忖再找不到今日只好作罢回家。心想雀漓萧不知在家是否做好晚饭等我回去……如果把雀漓萧换作斩月,是斩月在饭桌前迷笑着等我回家吃饭,那我此生的口欲与心欲也便是个圆满。
猫头鹰悚然一叫,把我聊以解饿的幻想震荡破碎,心尖揪得失了魂魄。
每座空寂的森林里,都有一只恐怖的猫头鹰,每个好男人的身边,都有个碍事的美女,每个失落的女人手里,总有条想找而找不到的蛇……言情小说看多,扯远了。
我举头望明月,高悬,低头看裙角,略脏。
烦心掏出青芜晃晃荡荡,青芜寂然不睬。
我强忍住烦闷扯一张奸佞的假笑,谄媚无比道“师傅……”,再虚伪地弄破指尖滴一滴新血在镜面,拼死无耻道“师傅,这血饭可好吃?徒儿我满心满脑只顾得师傅解饿,自己还腹内空洞噢……”
血滴渐渗入镜面,在皎月之底荡漾出圈圈鬼红的涟漪。青芜总算接语道“平日里教你的本事,你不是自认为过目不忘全部熟记于心了吗?如何现在好意思恬着脸来讨好师傅。”
他还在气恼我那日说屁的口无遮拦。
我继续保持无耻笑颜道“师傅可惜是面镜子,不然一定恍若天神降世,令徒儿膜拜。”
“少放屁,说人话……”他总算把那日得罪他的屁又归还与我。
“师傅……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吗?”三千悬河在口中做足准备,等着我滔滔不绝。
“啥?我以为你要咨询我捉殷蛇的列阵呢?”
“蛇不蛇的都是天命,抓不抓得到也是命数……”我把青芜悬挂在野树粗杆间,似有惆怅道“师傅您说我今日遇见的白发男子到底是不是斩月,他的头发为何会变若白雪?他为什么看见我还不理睬我?师傅你不知道我今日险些叫恶龙给填了牙缝,师傅您说是不是斩月叫游岚给我服用千里香,好今日来纵龙行凶?师傅……”
“师傅……”我又喊一声,青芜的镜面平静无语,镜內无光。我骇然拍拍镜面大叫道“师傅……师傅……师……傅……”
“你……在叫谁?”有人妩媚低问。
“当然是叫我的师傅啦!”我再拍两下镜面,翻然悔悟说话的人在我身后,惭愧我一介武妇,居然连有人来了也听闻不出。
反省中猛一回头,药奴单手扶树,在月下升辉。
招我师傅的魂怎么把他给招来了?难怪师傅不肯搭理我,真是面贼镜。
“姑娘是在对镜子说话吗?”药奴难以置信地侧首打量树枝间的青芜,月色在他身后冷冷清清,但他遮掩俊颜的金色面具却璀璀灿灿。
月色到底是输他一筹。
“今日太阳好大,公子你晒晕听错了吧……哈哈哈哈!”翻眼间看见月亮清辉无可媲美。
“在下名唤药奴,姑娘你我已有三面之缘,姑娘可直呼在下的名讳。只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药奴直接跳过太阳那一段,一双多情的眼睛淡然掠过青芜,毫无兴趣。
我伺机敛回青芜,故作坦然道“小女子名字粗鄙,就唤个简简单单的虫儿。”
“虫儿?”药奴难以置信压低软语道“还是跟以前一般没有文化……”
“药奴,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粗枝大叶蛮狠问他,话一出口就懊悔不已,我这声“药奴”叫得太过熟练,怎么听也像旧时相识,叫他叫得顺嘴了,是如何也改不掉的恶习。
最熟悉的习惯,最致命的剑。
药奴却突然很是受用,嘴角弯起魅惑人心的笑涡。他今夜偏穿了件精致的月白色衣衫,盛满了漫山遍野的浅浅白华。
他这般隆重雕琢自己,仿佛来这幽静的山林会见情人一般。
我再细看他居然还将常年披散的头发,一部分梳于脑后挽作散髻,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尊雅不少。
我一直以为他永远会是一只不羁的狐狸精,谁想他正经起来还挺让我震惊的。
我嘴快道“不知药奴公子,这夜深人静跑到‘弓尔山’来做什么?”
药奴的脸色又不大好看道“可不可以把公子两个字去掉,听着刺耳。不过虫儿你不也是三更半夜跑到山里面发癫吗?”
发癫指的是我对镜子说话。可是他那句虫儿叫得千回百转,尽显狐狸精勾人的妩媚本色,听到心里顿时激发满身鸡皮疙瘩。
他以为我还会认他,与他无间吗?笑话!
“月影高升,药公子还是早早回家陪你家的主子和准夫人去吧。”我背起硕大粗糙的药篓准备离去,今日倒霉,不但险些葬送恶龙巨口,还遇见以前荼害我的仇人。
药奴软手一伸,也从树后取出一篓精致的药篮,背在肩后挺拔玉立。
“这世间我只做自己的主,别人休想动摇我的决定。”药奴散漫跟在我身后。
“是吗?”我负手从药篓里取出一柄钝黑的镰刀,执在指间挥舞一番鄙夷道“难道公子此生从未听从他人调遣,专门欺凌过手无寸铁的可怜人?”
他骗我把四只金甲子切入肉里的时候,心狠手辣得很呢。
“那得看给的钱够不够份量,足不足够令我动心。”药奴负手从药篮里取出一柄镶金缀玉的药铲,在玉白的手里把玩。
“也就是说只要给公子金山银山,公子连心爱的人也敢卖喽!”我停下脚步,愤慨地扫视他从容的面颊。
我以前只与他斗斗嘴皮,谁想他还是个财迷,他不是不爱男,不爱女,一心只爱药吗?如何开始投身到捞钱的铜臭队伍里去了?
药奴不言,也不驻足,一直走近我的面前,待我清晰闻到他满身药香的刹那,他芬芳笑答“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的金铲与我的铁镰“锵……”得撞击,媚眼里的笑便流荡在曲折的音转里,回回绕绕。
“叫我……药奴……”他说。
面上薄薄的黄金面具,也被笑意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