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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二,萧绎的精神出奇的好。早膳喝下了满满一碗百合银耳粥,用完早膳还要文絮陪着他去园子里晒太阳。
他坐在步辇上,步辇停在一方叫“待归”的凉亭里。面前是刚刚解冻的一汪春水。日光洒在水面上,发出粼粼的波光,岸边的数棵柳树因为倒春寒还没有发出嫩芽。北方的春天总是迟到,又时常早退,所以春天对于北方来讲短暂而珍贵。
文絮坐在他身侧,帮他把身上的锦缎丝被往上盖了盖。
“明天,就是你二十岁生辰了。你想要什么贺礼,趁着我还清醒,你尽管提。”
他病成这个样子,她早忘了明天的生辰,更没有心思:“明天我要你还出来陪我出来散步。”
他很久没说话,突然问她:“你说我可以等到木芙蓉的花期,看头戴芙蓉花的你吗?”如果一切,真的能只如初见该有多好?他多希望时间就停在他为她摘下那朵芙蓉,亲手带在她发鬓的那年秋天。
她的头伏在他的膝上,轻轻地又笃定地,像是做承诺似的:“当然可以,一定可以的。”
微微抬手,抚着如泼墨一般的长发:“文絮,答应孤,以后只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再为任何事和人牵绊。”
认真是他难得的表现,即使身患重病也不例外。她害怕他的认真,反倒调笑打趣起来:“君上,你是在训示我吗?我以为你更应该说壮大卫国、不要辜负你的期望之类的话。”
“哈哈……咳咳……”
他一咳嗽,她便警觉起来,拍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
“殇情暗访亳州月,何患输赢。举樽须倾。千古风流难分明。”他居然开口念出了她填的一首词,慵懒一笑,“如果孤到现在还在执迷,那么这辈子当真是白活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如果再给你五十年寿命呢?你还会不会说这种话?”
他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值得他深思的问题。可想着想着,又觉得没什么意义。一手支头,双眼微眯。靠在步辇上,似乎很享受道:“孤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比如假设孤把你从子拂岭带到甘泉宫……”
人生没有假设,所以你要好好把握。
可惜,这句话他来不及亲口告诉她……
三月初二,卫公于甘泉宫薨逝,举国悲痛。萧绎在位期间能成武志、克敬勤民,谥号卫桓公。
因卫桓公膝下无子,病重时就把九岁的侄子萧泽作为储君接到宫中。年仅二十岁的文絮成为卫国的太后辅佐新主主持国事。同样,册封鸾月为太后,算是他对鸾月微不足道的补偿,终归是给了她一个名分。
***
三月初三,文絮在自己的生辰那天,一身素缟主持萧绎的葬礼。
远在盈国的显恪带着苏念来到舞雪宫。里面的布置陈设一切如她在的时候。文絮走后,舞雪宫他甚少涉足,因为这里让他有种空荡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一场迟到的杨花飞雪,或许是因为一曲静默的绕梁清音,亦或许单单为了那抹消散的白芷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