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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幽魂》便开始氤氲着一种迷离恍惚的气氛,而这个故事与其说是一个在真实世界里发生的故事,不如说是一个在人的心灵里发生过的故事,而导演也就可以不需要顾忌太多限制,尽可以编织他的神怪世界了。
在《倩女幽魂》中,两次出现了画像,一次是燕赤霞的画像,但后来证实这是一次误认,其实画像中的是通缉犯柳一刀,而燕赤霞原来是辣手判官是闻名的捕头,与柳一刀正是一组对立的人物。另一幅画像是聂小倩的画像,在影片里,宁采臣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是在刚来到郭北县市集的时候,当时宁采臣并无意于获得这一幅画,在这里我们看见一个纯然虚构的人物。对于自我来说,是不能得到主体的认同与接受。但当宁采臣与聂小倩在兰若寺里真实地相遇之后,他回到郭北县市集立即去搜寻与购买画像,这时候的画像对于他来说已是具有真实意义的虚构。这里有一幕,是他在街道上,恍惚地看见聂小倩在一支送葬的队列中,手上捧着的正是这一卷画轴,在这一幕里,我们难以指认它的真实或虚幻,但人与画的关系在这里得到了更深的确认,似乎在一场死亡的仪式中,真实的人物本身已与虚幻的画像合一,并被画像所取代,而此后的宁采臣对于聂小倩的追寻更深意义上是对画像——亦即虚幻的幻象的追寻。真实的人物至此被虚幻的能指所取代。某种意义上,主体的死亡的真相正在于此。而燕赤霞的生命力的存在也正在于他不是画像中的人,所以他表现出了极度的活力,其实是否他真的并不是柳一刀呢?我们倒不妨把他看做是一个同时并存两个身份,其中一个是柳一刀,另一个是燕赤霞,他的主体是丰富的,多种身份同时并存,或者说,他没有受到柳一刀这一身份的限制而是发展出了另外的身份,虽然在江湖大盗与捕头这两个身份之间我们可以发现明显存在的对立性,正是这对立性暗示了我们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主体所有。
比较蹊跷的是,在宁采臣到市集找画时,这幅画意外的不见了。之后,当宁采臣回到兰若寺再度见到聂小倩时,这幅画又出现在聂小倩的手上,下面有这样一番对话:[小倩]:我想把这幅画送给你。[宁采臣]:这画?怎么在你这儿?[小倩]:这幅画是我爹一年前请人画的,今天盂兰节,才有时间在市集把画找回来,画里面的人就是我。看见画,就像看见我一样。[宁采臣]:听你这么说,好象我们再不会见面啦?[小倩]:是的!我已经许配给黑山老爷,三天后就要过门啦!
在这里,我们看到聂小倩清晰的指认“画里面的人就是我”,这里的就是表示并不是在描写意义上的是,而是本体意义上的“是”,亦即同一,而宁采臣表现出了一种敏感性,他立即提出“听你这么说,好象我们再不会见面啦?”的问题,而聂小倩予以肯定的答复,但问题指向了“黑山老爷”。但是,如果说问题在于而且仅在于“黑山老爷”的话,下面我们看到最后是已经斗败了“黑山老爷”,但聂小倩却又面临要投胎转世的选择。
在随后客栈里又有如下一幕:[宁采臣]:十里平湖霜满天,[小倩]:寸寸青丝愁华年。[宁采臣]:对月形单望相互,[小倩]:只羡鸳鸯不羡仙。[小倩]:这幅画,你要永远留在身边,不要丢了!明天黄昏前,我要赶到青华县一户人家转世。[宁采臣]:你放心!我们一定赶的及把你送到那儿的。[小倩]:可是天一亮,我们就要永远分开了,天啊!不要亮。
这里又出现了画像,但每一次幻象的出现似乎必然伴随主体的再度丧失,而且是更加完全的丧失。前一次是要许配给“黑山老妖”,而这一次则将完全地成为另一个主体。关于“黑山老妖”,电影里似乎并没有很清晰的对其身份进行确认,似乎一直是个谜。不过或许我们还是有可能在一些片段中进行猜测。虽然在电影里,黑山老妖是以暧昧模糊的形象出现,但我们发现有几个要点值得引起我们关注:1、它是能够吸人魂魄的;2、在它的枉死国里,有许多失去生命的人,他们以附着在其上的人头的形象出现;3、当最后燕赤霞与宁采臣联手打败它的时候,我们发现它的本相原来是一个空无,在厚重的盔甲里根本是空无一物。
基于以上几点,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黑山老妖”其实正是一个本体消失的场,而它的真相是“无”,当我们认清楚这一点时,“黑山老妖”就失去了它的法力。“黑山老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人自恋的产物,而所谓自恋在本质上并不是独立于外在的对于纯粹自我的迷恋,而是对于他者眼中某种自我的迷恋。所以自恋往往与虚荣相联系。
当然,最后在关键时刻,出现了《金刚经》,这正是打败“黑山老妖”的关键点。在这里明确提出了一种宗教救赎的可能性,而《金刚经》作为大乘佛教的一部重要经典,其实主要探讨的正是一种“无相”的真实,而对现象界的虚妄进行破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