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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鬼道中的各个鬼族,大多都拥有一些只有本族才能施展的技能,即所谓的种族天生技能。”
在一间宽敞的大殿里,光明王在娓娓解说着。
“你曾见识过的‘八部神形’秘术,就是我们夜叉一族才能施展的秘技,理论上凡是夜叉均能够学会。”
“但是,”光明王叹了一口气,“因为某些原因的限制,此技法却不能让所有夜叉鬼都来学习。甚至,就是在夜叉一族中,都仅有极少数人能得到传承。”
“具体原因等会儿再说吧,现在我先给你讲解八部神形本身的奥义。”
光明王换了个话题,伸手指了指大殿周围屹立的八尊雕像。
“一切说法开始之前,你必须先明白,此八部神形之名,其中的‘八部’,乃是出自‘天龙八部’。”
昶浩望向大殿内的八尊雕像,只见其各自占据了一个方向,排布在大殿的四周。
正东方的那尊雕像,顶生鲜花,脑后光环,身着天衣,手执雷霆,乃是一尊天人之像。
正西方的雕像,三头六臂,威猛凶恶,其三面分别作忿怒相、慈悲相和暴笑相,却是佛寺中比较多见的阿修罗之像。
正南方的雕像,乃是一巨鸟,双翅展开,金光闪耀,名副其实的金翅鸟之像。
正北方的雕像,塑作巨大的银翼金蛇之形,腾云驾雾,威风无比,乃是一真龙之像。
东南方的雕像,则是夜叉之形,其脚下踩着诸鬼类,手中托着一骷髅,万般血腥之中却有一种飘然仙去的空灵。
东北方的雕像,是众多雕像中唯一的女形,此像全身衣襟飘飞,云霓缭绕,营造出一种虚无缥缈的不实感。其面部的刀工初看甚是清晰,但若细看却又看不清楚任何细节,倒是将一种不可捉摸的气质再现得惟妙惟肖。
“此像乃是仿照乾达婆王华君所造,她是现任的香荫族族长。”光明王见昶浩特别注意此像,于是出言讲解,“虽然我也未曾见过她本人,但单看此雕像,便可知其手底的虚实变幻,难以揣摩,未来将是我们的劲敌。”
“这么说,这里的雕像大多都是依真人所塑?”昶浩再转头看看西南方,那处的雕像银发披肩,顶生独角,说不完的儒雅文秀,正是紧那罗王头娄摩的造像。
至于最后一尊西北角的雕像,乃是蛇首人身,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蛇尾,形似一条站起来的大四脚蛇,倒是昶浩未曾见过的。
“这八尊雕像年代已经极久远了,是从上一任族长手中传下来的,不过其中所塑的人物大多都还健在。”光明王稍微指了一下,“天是帝释天因陀罗,龙是龙帝沙竭罗,金翅鸟是金翅鹏王苏波那。此外,还有乾达婆王华君和摩呼罗迦王大智行,而且因为它们所属的香荫族和蟒神族都属鬼道,所以它们还是我们这次城际赛的对手。”
“至于乐神族……”光明王站到头娄摩的塑像前,“虽然前族长头娄摩尚健在,但他不会参与此次大选,而且现任紧那罗王未得其亲传,对我们或许威胁不大。”
“那这夜叉雕像,又是我族哪一任族长之像?”昶浩指了指夜叉雕像。
“这是上古时期,我族的宝贤王,也是一飞天夜叉。”光明王眯眼目注此雕像,“据传它听佛说法,大彻大悟,超脱出多元宇宙后不再回来。若它还在此魔界的话,后来那轮得到阎摩罗奢一统鬼道?”
“那这阿修罗像,又有何典故,所塑何人?”昶浩再问,现在他已得阿修罗道传承,故对此分外关心。
“此阿修罗像,却是这八尊雕像中,唯一不是依具体人物所塑之像。”光明王摇了摇头。
“传说中的诸大阿修罗,其形象俱不相同,有现九头千目者,有现千手千足者,更有千首二千手者,无不怪诞离奇。而且阿修罗一道还是诸族杂合,其中又再分天、人、鬼、畜牲四类,形态更是千奇百怪,难以尽述。所以这雕塑作者在造像的时候,遂取了最常见的三头六臂之像,用以代指阿修罗全族。”
昶浩点点头,这个立意倒是不错。就他在昆仑瑶池边上的所见,那些阿修罗众的形态确实是千奇百怪,几乎无一雷同,硬是要给它们造一尊共有塑像的话,就只能取其神而弃其形了。
“好了,闲话也说得多了,现在我就向你传授‘八部神形’的要义。”光明王说到了正题。
“简单说的话,八部神形,就是一种临时祭炼多重身外身的秘术,此‘临时’二字就是其要义所在。”
“既然是要祭炼身外身,何不干脆祭炼一尊永久性的,要临时的有何用处?”昶浩哑然失笑,对于曾拥有过多重身外身的他来说,这个概念并不生疏。
“正是因为其临时性,所以才具有永久性身外身所没有的灵活。”光明王微微一笑。
“它族祭炼身外身之法,不外乎是一点一滴凝聚法阵,或者直接用现成法宝祭炼。因为身外身难得,一旦融入自身,就可成倍地提高最大力量的输出,亦即是你们说的能量强度,所以凡是炼成者大多都舍不得拆离出自体。万一需要到多重分身的场合,要再拆离出去就费时费事,甚至耽误战机,这就是灵活性上的一点缺失。”
“嗯……”昶浩点点头,倒也同意了这个观点。
如果有数尊分身排成阵势,协调得当的话,那最终的能量强度,自然比同样数目的身外身合一要来的高。就好像是纯粹的九倍圣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动得了内宇宙圣人,但是有九龙排成九龙神火阵的话,却是从无一合之将,甚至传说能一击杀灭十二祖巫。
只不过,以前极少用到阵法来对敌,就算需要用到,南中洲队的人数也够多。所以他们这炼成身外身的几人,都贪图方便,一向都是直接将身外身炼入体内,极少单独放出来对敌的。
“另外,永久性的身外身,还有两个缺点。”光明王看到挑起了昶浩的思索,一笑后继续说下去。
“从头开始祭炼身外身的话,耗时颇长,没有个数百上千年难以竟全功。借助现成法宝的话,那需要一件至少能增幅一倍力量的高品质法宝,对于我们这样程度的高手而言,就意味着需要先天至宝或圣人道器级别的法宝。这样的宝贝可遇不可求,像我集光明城之富庶,到现在都仅能将本命法宝祭炼到增幅80%力量的程度,离祭炼身外身的要求还有些许距离。”
昶浩听到这,才忽然之间意识到以前搜刮到的圣人遗产是多么了不得。别人还在为法宝品质不过关忧愁的时候,南中洲队却是直接拿先天至宝当饭吃,单是他一个人,在《咒怨》世界里就连吞了两件先天至宝,直接将八百万神祗数千年的积蓄给吞掉了一半。虽然能祭炼成身外身,也不算是败家了,但在别人眼里看来,那也是一种无比肉痛的行为。
“永久性身外身的最大一个缺点,就是不可能同时累积太多重。”光明王说到下一点,“就算法宝无穷无尽,但是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不管多么天赋异禀,也总有一个掌控力量的上限。身外身越多,要控制起来就越困难,如果没有真正成就圣人,与道相合的话,能够控制三重身外身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次,昶浩是大力的点头。上一世他成就准圣之后,也仅能控制四重身外身,掌控五龙之力而已。李志国比他稍好一点,也不过是五重身外身,六倍圣力而已,要再往上升就无比困难了。所以,对于身外身难以控制这一点,他是有切身体会的。
“既然八部神形能够塑造出多达八重身外身,那就是说,在控制上必有殊胜之法。”昶浩准确地抓住了要点。
“不错,”光明王赞赏的点点头,“其奥义之所在,其实和八部神形的原理息息相关。”
“八部神形之所以殊胜,在于构建其核心的力量,乃是来自于众生的信仰愿力。”光明王站到八尊雕像之前,“而天龙八部在俗世间已享有多年的香火,信仰基础深厚,却是提供了足够我们施术需要的源力。”
“原来如此!”昶浩触类旁通,立即想起在《夺宝奇兵3》世界里遇到的古圣穆罕默德,他的神性之城正是一种汲取源力,临时塑造出身外身的法门。如果不是因为他此法尚未圆满,同时还有一个精通源力御驾的大巫古瑞克利在,那南中洲队说不得要在其手下吃个大亏。
现在看来,这八部神形是用了同样的原理,借助源力快速塑形,难怪片刻之间就能祭炼出八具分身来。
“八部神形既然是借用了源力,那要摄取到属于本族所有的信仰应该不难,但是属于其它七部的信仰,应该不能被我们所用吧?”昶浩再问,“如果不能尽收八部信仰,那这‘八部’之名似乎就有点名不副实了。”
光明王脸上现出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笑容,同时轻轻地摇了摇头。
“此秘术最殊胜的地方,就是能盗取其它七部的源力以为己用!”光明王说话之间,语气中透出浓浓的自傲。
“夜叉的本性之一,就是吞食其它族类营养自身,所以即使是针对其它七部的信仰,也同样能够盗用。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天龙八部一向是同时供奉的,要盗取起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其它七部也都不是易于之辈,所以这盗取源力之举,不能太过于肆无忌惮,于是就令此法产生了一些限制。”说到这,光明王叹了一口气,“我族的前辈先贤,精确地度量了秘术所需的源力数量后,为能修习此秘术的夜叉限定了一个严苛的数量,避免因为源力同时消耗过大,惹起它部的警觉。”
“不过,在限定同时修习此术人数的同时,前辈先贤们联手塑造了数个抽取源力的通道,正对应于最大修习人数。这样凡是修炼此术者,订下了契约后,都能随时自通道中抽取到需要的源力,无需再费力去自行摄收。”
“现在你击杀了伏峦,那原本属于它的通道就可以转交给你使用,再签订下契约后,就能开始修习八部神形秘术。”光明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虚空中一挥,原本空无一物的大殿中心处立即透出一缕霞光,接着一道空间裂隙打开,一块石碑从中缓缓降下。
那块石碑的形状是一种八棱面的柱状,体积并不太大,高仅及腰,直径不过一人合抱。石碑的质材难以辨识,不过其内部隐隐泛出强大的源力,可见并非俗物。
石碑被召出后,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最后以一个棱面对应着一个方向雕像的角度,降落到了大殿中心的地面上。
“此八部神柱乃是我族的前辈先贤所造,只要将自己的烙印打在其上,就能源源不断得到源力的加护。”光明王细细解说着。
昶浩将精神力稍微缭绕过去,就感觉到了石碑的八个棱面中,已有七个面上被人印上了烙印,现在就只余对应着正西方阿修罗雕像的那一面,尚余下一个空位。
“在传授你具体口诀之前,我先把八部神形的关键要点说一下。”光明王并没有立即授法。
“单单只有源力和口诀是不够的,你的体内还必须有多年食鬼积攒下的异种气息,只有当这些异种气息和源力结合后,才能依法塑造出身外身!而且因为这些异种气息中,隐含着原本被吞食者的记忆残片和业报,一旦成形,就等于是将那被吞食者重现出来,其生前的一切秘术和攻防本能都不会丢失。所以在控制上,这些身外身要比永久性的身外身容易控制得多,即使被高手强行切断了真身和分身之间的联系,其本能也足以自行应付一般的战斗。”
昶浩听得直点头。以体内的异种能量为引,重塑出其原本的形体,这就和迦楼罗王将体内的诸龙毒气,凝炼成九龙这九个身外化身一个道理。至于分身自带的攻击本能,昶浩在和伏峦对战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即使他用精神力强行干扰了伏峦诸分身之间的联系,战起来还是相当艰难。后来如果不是用捉迷藏来迷惑了伏峦,那昶浩也不可能利用时间差将它的分身全数重伤。
“我最后再总结一次,所谓的八部神形,就是以源力和体内的异种气息混合,依法诀重塑成身外身的法门。”光明王口中说着,同时以意念将一段口诀送入了昶浩脑中。
“另外,此术塑造出的分身,境界将与施术者本人相同。”趁着昶浩在细细体悟的时候,光明王再作补充,“如果重塑出来的对象原本境界更高,那此时会不可避免的跌落。但如果那对象原本实力就低,那重塑之后就会立即突飞猛进,这才是八部神形的妙用所在!”
“果然是一种妙术。”昶浩体悟之后,发觉此“八部神形”,远比他原本借脉轮凝聚化身的法门更加精妙,而其利用源力快速塑形的构思,又和巫体的淬炼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学到此法后,和过去的技能略加对照,他就很快掌握了其中诀窍。
悟完法后,昶浩也不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精神烙印留在了八部神柱空白的一面上。随着烙印印下,他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打开了一扇门,只要一动念,就有源源不绝的源力涌现出来,倒是比以前辛辛苦苦地摄收源力要方便多了。
“很好,现在你已经和八部神柱沟通,能盗取其它七部,尤其是阿修罗道的源力。”光明王继续补充说明,“我们在塑形之时,通过此八部神柱盗取源力,即快又急,不可能完全平均地自其它七部盗取。所以,神柱沟通的八个通道,各自对应于一部,方便直接汲取。像我身为现任夜叉王,所对应的通道连接于夜叉一部,可以完全调用本族的源力,无需顾忌。”
“而你刚刚自伏峦手中得到的通道,是与阿修罗一部连接。”光明王指指昶浩,再指指神柱,“现在已很难再见阿修罗道的传人,盗取此部源力后患并不大,所以此通道以前一直都是伏峦这个先族长后人霸着。现在你已取而代之,这个便宜自然就归你所有,要是万一还得到了阿修罗道的传承,那更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调用此部源力。”
昶浩心头暗自好笑,现在他早已得阿修罗道的传承,要调用属于此部的源力,那根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完全没有丝毫阻滞。而他自伏峦手中夺到的通道,又正好对应于阿修罗道,可见他的运气尚未因转世而跌到冰点。
昶浩心中再过一遍口诀,便开始依法行功。岂料那些源力涌入脉轮,和自身能量结合后,竟不能成功塑形,结果被压缩的能量立时爆开,险险伤到了自己的脉轮!
“现在的你不能施展此法。”光明王摇了摇头,“此八部神形是根据夜叉的特殊体质而创,没有夜叉吞噬诸鬼的业报,与及体内富集的异种力量,是无法将身外身快速塑造出来的。”
“而你,现在已变回不折不扣的人类。”光明王再指指昶浩,“要想直接施展此法,已是不可能。”
“既然知道原因,何不事先提醒我一声?”昶浩苦笑,同时将那具夜叉报身召了出来。
“即使是我,也不可免俗的想看一看,像你这么一个奇才吃瘪时候的表情。”光明王呵呵一笑,“毕竟你自参赛以来,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自参赛以来,我吃的瘪可不算少了,顺风顺水的赛程,只可能存在于幻想中吧?”昶浩叹着气,让肉身和报身融合起来。现在他已升回四阶高级,对于能量的控制已经到了极细微的程度,事后要再将鬼类的能量和业报割离出来也是轻而易举,所以短时间内的融合不会衍生什么麻烦。
待得重新感觉到体内汹涌的诸鬼力量时,昶浩再次依口诀行功,这一次他可就不轻易尝试了,而是从自己最熟悉的方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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