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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毅力和体力,到了楼道时,被警察挡了一下,随后校长朝我奔了过来。
“这人就是陆义,陆义来了,快快,让他上去。”
警察这才放我通行,谈判专家也赶紧的朝我走了过来。
“你就是陆义,那好,我是谈判专家,现在他的情绪非常激动,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要自杀,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见你不可,你们是亲戚关系吗?”
“不是。我是他学生,还有我们什么问题也没有。好吧,他会跳楼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gay,我答应过他,谁也不告诉的,可是不知道被谁给传出来了,他因为这个才会见我的。”我听到他这样说,非常的着急,难道就是因为被大家知道,刘波就真的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吗?面对谈判专家,我知道他们是最专业的,只得老实告诉他,希望他能指点一二,刘波现在玩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怕我一个处理不当,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是这样,他肯定是对你有所误会,等会上去之后,无论他怎么说,你都要道歉,让他先冷静下来,然后再告诉他,现在这样的事,已经很正常了,大家知道无所谓呀,国外人家都已经允许可以结婚了,让他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谈判专家听到我这样说后,立马给我指示。
然后他让一旁的人,给我身上挂了一个耳机,一个窍听器。
“你上去之后,如果不知道怎么说,我会在耳机里面告诉你,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办就行。”
“好的。那我现在上去吗?”我现在有些担心刘波的安危了,希望马上见到他,越早把他劝下来,我的心里就好受一点。
“嗯。你可以上去了,记住,他如果情绪太激动,你说话得好好说,好好劝。如果他还不愿意做,你就把他的父母养育之类的搬出来,我已经听过你们校长说,他是一个挺孝顺的人,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他的父母的路上,也许他的父母来之后,能够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加油吧,小伙子,最主要是现在他只愿意和你一人说话,其它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我们也靠近不了,相隔太远了,想拉也拉不住。”谈判专家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会的。”在上去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条人命,我真的觉得我肩上的担子非常重,当我跨出第一步之后,我就得想尽一切办法,把刘波劝下来。
“他妈的,不是让你们不要过来吗?再过来我就跳了。”刘波的位置,在楼道的另一侧,怪不得专家们都没办法,我才刚走上去两步,就被他听到了,他的耳朵的听力还真是高得不行。
“刘老师,是我,陆义,你不是在找我吗?我赶回来了。”我听到他的声音后,转到了楼道的后面,总算是看到他了。
此时的他,憔悴得不行,正坐在看台边上,双脚悬空搭着,手抓着身后的护栏,这样做可以让他不至于掉下去。
风非常大,这么冷的天,他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可他就是不愿意下来,可见他死的决心有多大了。
如果我不是及时赶回来,他这样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手一旦被冻麻木,他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陆义,你他妈的,你总算来了,老子就是为了等你来,受了这么多的苦,要不然老子早就已经死了,呜呜……”刘波听到我声音后,抬头看到我,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现在让他抓好扶手。”耳机里传来了谈判专家的声音,看来他们虽然不能上楼,不过应该是在之前能上楼的时候,装上了摄像头还是其它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们应该是能够看到我们在天台上的一举一动的,才赶紧的给我指示。
“刘老师,你先别哭,先拉好扶手,要不然你先下来吧,我来了,我可以向你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说出去的,真的,你要不信,你可以下来,跟着我去找警察查清楚,这两天我都在外面找谢老师,我根本不在学校里面,我又怎么可能弄得了那些东西呢?”我赶紧的向他解释,同时伸出手来,示意他不要激动,我真的怕他这么一通痛哭,人掉了下去,我真的非常紧张。
“好,你做得非常好。”耳机里传来专家对我的夸赞。
“你他妈的骗谁呢?不是你还有谁?我就知道,只要你们知道了,我就完了,彻底的完了,陆义,老子一直在等你来,你知道为啥吗?”刘波大吼一声,他不相信我,就像我那天不相信他一样,我能理解。
“为什么?”我不明就理地问道。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是怎么逼死我的,我一定要让你一辈子都内疚,永远活在我死的阴影里,是你逼死我的。”刘波突然更加激动起来,他突然一下子站到了看台上。
“刘老师,不要呀。你还有父母呢,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学生们的眼光,就像你之前说过的,你可以从这个学校离开,不在这个学校里,甚至不在这个城市,凭你的能力,你上哪都可以的,你用不着寻死的呀。还有你如果真的觉得不解气,你可以来杀我呀,或者打我十顿,二十顿,我保证,随便你打,我都不会还手,只要你解气,你怎么都可以。”我真的被吓坏了,朝他冲了过去,一边说一边继续劝,我真的没发现,我的大脑竟然这么清楚。
“不要动,不要过来。哈哈哈……”刘波站在看台上,阻止了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满脸是泪的他,突然仰天狂笑,说真的,他的那个样子,非常恐怖,我在旁边,都觉得仿佛看到了死亡的味道。
“不要动。听他说什么?刚才你做得很好。”又是谈判专家的声音传来,我在刘波的阻止下,其实我也不敢动。
他不让我动,我自然不敢动,他现在是站着的,风那么大,我真的怕他随时被风吹落下去,我怕我奔过去,没抓住他,他直接掉下去了,这样的画面,我真的不敢看,也不想看。
“父母?你他妈的还敢给老子提我的父母,说起他们,我就真的想要直接杀了你,陆义,说真的,我曾想着,直接杀了你好了,这样我们一家三口上路后,还能有你陪着,在阴曹地府之后,我们就可以一直折磨你,让你不得好死。可是我他妈的,这么个大男人,竟然下不了手,我杀了你后,又能怎么样,我爸妈能活得回来吗?我能怪你吗?是个同性恋,是我的选择,就算不是你陆义告诉他们,他们有一天也一定会知道的,所以我想来想去,这件事或许我真的不能怪到你头上,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明明知道这件事会让父母担心,伤心,甚至他们会接受不了,可我还偏偏在坚持,我他妈的试过了,我真的不喜欢女人呀,我甚至去找过小姐,只要一碰到她们的身体,我就恶心。我知道我没治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原本我的父母不用这么快知道的,原本不用的,可是就是你,都是你。我说过了,我正想办法去治疗我,也有可能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们等不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刘波边说边哭,情绪越发的激动。
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的懵了,什么情况呀,什么他的父母,等不了了,难道?我靠,不会吧,难道那狗、日的,也通知了刘波的父母吗?而他的父母因为受不了,死了吗?
怪不得刘波这样伤心难过,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他是生无可恋,现在用父母来劝他,根本行不通了,只会让他越来越激动,越来越自责,最终走上不归路。
“刘老师,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你的父母的死,是因为我造成的,你要是个男人,你就下来,替你的父母报仇。不错,你说对了,是我告诉他们的,你下来呀,你来杀我,你来打我呀,你他妈的,还有种没有,你的杀父杀母仇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他妈的来报仇呀,你来呀。”
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好的理由能够劝他下来,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想要拿他的父母来说事,是百分百行不通的,只有拿我自己来冒险了。
“我他妈真的想杀了你,真的特别特别想,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如果要怪的话,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我明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没忍住,昨天晚上,我还从学校出去,去见了他,我们俩还在一起了,陆义,你他妈的真是牛x呀,竟然能把我和他在一起的图片,拍了下来,还发给了我爸,他原本就血压高,看到那样的,他当时脑膉血,气绝而亡了,我妈打电话给我时,哭得不行,她说了,白养了我这样的人,她受不了亲戚朋友的白眼,她和我爸的感情那么好,我爸走了,她也不想活了,她死后,我就什么也不用管了,也不必回去替她们收尸,她们不会认我这样的儿子,让我去找我自己喜欢的去,她们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你说,有我这样的儿子,是不是他们的不幸,我真的该死呀,他们都不在了,我还收什么尸呀,我姐会做这件事的。既然他们不愿意见我,那我也只得随他们去吧,希望在阴曹地府还能赶得及,见上他们一面,我会向他们保证,我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他们的恩情。陆义,永别了,我现在其实挺后悔,让你来见我一面了,既然我要死了,你肯定会很难过吧,我为什么还要拉着你一起难过呢?我他妈的,其实就是想着,我这样悄悄的死了,不值得,得让你知道,老子为什么死了,现在既然已经这样,我觉得,我是时候该走了,要不然我怕赶不上我爸妈了。”刘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很平淡,好像已经看开了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
“等一下,刘老师,你不要这样,难道你真的不想去把你父母的后事安排一下吗?你是最孝顺的人,就算被千夫所指,你也应该回去的,你下来,好不好,我陪你回去,我一定会在你父母的棺木前,跪上七天七夜,你看这样行吗?还有,现在国外都已经允许你们结婚了,你不是还有一个爱人吗?你难道想让他伤心难过吗?”我大喝一声,叫住了正想找机会往下跳的刘波,他是真的想死了,可是看到下面铺了那么多垫子,他怕跳下去,死不了,被我给叫住了,我还在尝试着最后的相劝,然后慢慢地移动着我的脚步,试图靠近他。
“不必了,人都已经死了,收什么尸,现在都是火化,现在只怕我父母已经被带到殡义馆去了,我去也是白搭,除了给那些亲戚笑话,再给他们蒙羞之外,什么用处也没有,他们最后也会被烧成一堆灰的。你去跪,有用吗?什么用也没有了。在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的孝顺他们,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陪着那个人,现在他们死了,我去有意思吗?”刘波冷笑道。
“你还有他呀,他也不希望你这样的,你们俩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到更大更远的地方去,过属于你们自己的好日子,你们的未来会非常幸福的。刘老师你想想看,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你如果跳下去,也就只是多搭一条命而已,你听我的劝,下来吧。”既然父母劝不动,我就只能拿他的‘爱人’来劝了。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原本昨天晚上我去找他,就是决定了,我们俩最后一次在一起,以后永不见面,现在的他,只怕早就已经伤心离开,远走他乡了。我父母为了这件事死了,你觉得,我还能和他在一起吗?”刘波的眼里全是痛苦。
“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你父母的死,真的和你无关的,是那个人,是我,你下来,下来打我,揍我,甚至杀我,都可以,只要能让你解气,我绝对不会告你,完了之后,你就去找他,你如果出事了,他肯定会伤心难过的,刘老师,时间能冲淡一切,以后你会慢慢好起来的。真的,相信我,下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打我。”我再次将我搬了出来,希望能够改变他的主意。
“不可能了。他妈的,谁让你们上来的。”刘波无力地摇了摇头,突然他眼睛一鼓,朝我背后一指,大叫一声。
人的习惯就是这样,他这一指,我自然而然的顺着他转过头去看,我正想要骂人呢,他麻痹的,我正在劝他,在这紧要的关头,是谁他妈的这么不懂事呀,这样冲上来,不是让他更加的难堪,逼他早点死吗?
可是我头才刚转过去,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也就在我回头的这一瞬间,作为体育老师的他,已经敏捷的从看台上跳到了平台上,然后从我身边两三米左右的距离跑过去,越过了我,待我反应过来,跑去追他的时候,他已经纵身一跃,没有任何留恋的,从房子的另外一边,跳了下去。
“刘老师,刘老师,你怎么这么傻呀,啊……”我趴在看台边,楼道里的特警也已经冲了出来,紧紧地拉着我,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如直线般,下坠,然后,‘扑’的一下,地面上立马散出了一圈血迹,那血迹越流越大,而我的眼泪也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