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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过最冷的日子,南风甫至,冰雪澌澌消融。
解忧踏出院落,迎着晴光远远一望,恍惚发觉院角还积着些许残雪的红壤上,已探出几鲜嫩的草芽。
檗照例无声无息地落在院子里,他不话,解忧多半不愿主动搭理,但他如今也不敢贸然什么,只因这一次解忧确乎气的不轻。
那日两人争执过后没几日,景玄便以复诊为由,遣了檗来请解忧。解忧那时忙于誊录药经上的批注,只简单地吩咐了一句仍旧按先前的嘱咐吃药,便回绝了此事。
十天后,檗再次来请,解忧以和诸医约定在西堂议事为由拒绝,半月后,解忧忙于为几位贵女授课,又回绝,最近的一次,景玄亲自前来怀沙院,结果院中空无一人,询问了西堂的医者,才知道解忧晨间出去为山民诊病了。
虽然每一次都看起来不过巧合,但这巧合的次数多了,景玄自然也明白解忧根本就是那一次气得太重,近来不想见他。
而且这女孩子的手段层出不穷,只要她不想见,竟然总能被她寻到借口和事机推脱过去。
自学兵道以来,景玄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尝到了极深的无力之感,单论斯斯文文的谋略,他竟然已经不能奈何解忧。
此次遣檗来,他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但他没料到,这一回解忧倒是在怀沙院中的。
解忧静静立在廊下,飞翘的滴水檐将阳光剪出几道花边。映在她的脸上,暗处恰好遮了一双翦水的眸子,郁郁然。不知蕴着什么情绪。
她侧头看了一下檗,后者依然立得笔直而挺拔,似乎自带浩然正气,只是他眼中不时闪现几分犹豫之色。
“景玄有何事?”她的声音清浅平和,带着一丝令人舒服的沙哑,不像那些贵女一般,尖尖细细的。
但檗还是因她直呼景玄的名字而蹙了蹙眉头。
她不该如此。在檗的印象中,解忧一向是淡泊守礼的,虽然偶然露出几分稚女的狡黠和顽皮。但总体的行止终归是不错的。
“冢子今在斜堂,召集诸位……议事。”
檗的迟疑令解忧微微一笑。
“议事?”解忧侧过头,噙着浅笑,微微仰起头。满眼里蕴着属于幼女的好奇。
檗不禁后退了一步。心中微微一凛,这丫头竟然能够伪装到这样以假乱真的地步。
“檗若不能据实已告,则……”解忧两手笼在腰间,一只盈盈手缓缓抽出,掠一掠发丝,眸子眯起如同慵懒的猫,不知道又在转什么念头,“闻山中望春花将绽。忧欲往收其花……”
檗眉梢一跳,这丫头又打算搬出采药的理由推脱。她的那些借口还真是一个都不重样。
“医忧,冢子于斜堂召集诸位贤士,此外某不知情。”眼看骗不过她,不如实话实了。
“贤士……”解忧眉头轻轻一蹙,声嘀咕一句,“忧并非贤士。”
“医忧乃墨家子弟,不必自薄。”这句话劝起来倒挺顺口。
解忧扬了扬眉,“墨家有相夫子足矣,其人能言善辩,通晓家国之道,何必忧往斜堂?”
檗扫了她一眼,暗暗腹诽,只怕就凭她这一张伶牙俐齿,强词夺理,也不是相夫陵能够比的。
沉吟了一会儿,檗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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