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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想带她回天玄洞府,给寻回来的族人们看看转了世的九婴。
瞿白鹿往孔桃住的房间看去,心内道:若不是三师兄,我只怕现在还不知你生死。若不是当年和孙佑婴谈及你,到今日恐怕都找不到你,亏得我接下了那个令,才能护佑你得到如今的生活。眼下你虽然不是天狐,可我有法子把你变回去,变成真正的活着的,活在我面前的九婴。
得到九婴消息的那一天正好是距离立夏不远的春天,花开得正好。
那年春天三师兄还好好的活着,而瞿白鹿仍一直暗示着自己要坚信瞿九婴瞿六壬兄妹不可能死。
春暖花开,年复一年,又是一个好时节到了,洞府内一直由卫琉知打理着,他带着的道黎和本是南山灵怪部属的涟鹤都是颇为勤恳的人,自打上次灭了澈青和碧节的洞府,五达洞府一时车水马龙热闹无比,上回羽飞小仙下界料理事情都顺路来寒暄了几句。
白鹿不禁哑然,这究竟是得罪了多少人,才能在死后落得个人人唾弃的下场。不过,再怎么得罪也不可能真的得罪仙人,仙人升仙之前多是经过了长年的清修,能飞升者多是千挑百选出来的。
这么一看,倒并不是她得罪了谁,而是瞿白鹿因此一事,叫人认得了而已。
春景来的生机盎然,比冬日里一片白茫茫可看的景色更多,可白鹿却不大喜欢。鸟雀在林中慢慢活动开来,在永寒洞里都能听见不停不歇的吱喳吵闹声,今天刚刚发出的芽儿明日再看就长成了叶子,再过个两三日长成满树的热闹,上面的鸟兽就更多了。
白鹿有时候也悄悄的去站一站,多数是深夜子时。
丰盈茂盛的树冠最适宜站了,随着树顶尖尖上的叶子被风吹动,风的声音从耳边过去,有时是低声细语,有时是呼啸,有时静静地什么都感受不到。有风的时候瞿白鹿也随着风站在山峰侧边生出的那株树上,背对着山峰站在树冠上随着风晃晃悠悠,望着下面被夜色渲染的无尽山峦,十分自在。
许多年年前她常常这么玩,那还是和瞿九婴在一起玩耍的时候,每回他兄妹二人回来,祖父总会格外开恩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陪着他们,三个人见面有许多话可说,有许多地方可玩。
若论树,仑者山上的柏高树最好了,枝干坚实纹理清晰,树冠上也有属于柏高树的清香,树的味道和风的味道总是能很好的融在一处。九婴和六壬都爱最高的那一株,白鹿却喜欢稍微矮一些的,最高的永远只有一株,而矮一些的柏高树却很多,风挟裹而来的树的味道比站在穿破云层的那一株上时要浓郁一些。
但也并非是有多浓,只是那株太高了,几乎嗅不出柏高树的清香。
虽然旧景历历在目,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瞿白鹿多数是躲在永寒洞里,静悄悄的坐着看向洞外那座山上最高的树。
那株树长得可真精神啊。
瞿白鹿摇摇头,还是站了起来,方才打坐时心神不定,想着起身出去看看,这里刚刚走到洞外,只见一片祥云穿过万山片刻间便匆匆而至。
云朵儿上面笑意盈盈的正是常常跟着三师兄替师父办差事的二师姐惜烺!
白鹿心中一暖,忙道:“二师姐!”
二师姐这回来来是特意寻白鹿的,她说的话白鹿句句听着,字字都记得清楚,那日她是站在云上对白鹿说的,她说:“我同三师兄听北海的人说了,你那堂妹当真是被封在匣子里。”
瞿白鹿猛然一惊,上前无意识的抓住二师姐的手:“匣子在何处?!”
二师姐稳住她,一手抚上她的手背:“你莫要急,匣子不见踪迹,我与师兄和北海的虾兵蟹将北海找了个遍,还是无果。”
这算是希望吗?刚刚有了一丝眉目,惜烺徐徐劝解道:“白鹿,这事是真,便说明你那堂妹还可能活着,你也说了,命簿上并未有她的死录。”
瞿白鹿摇摇头:“我查了族人的,都没有,查了祖父的,也看不清。可是......我却不敢说他们真的活着。”
二师姐看她如此难过又忙劝慰道:“旁的是不是真我不知晓,但匣子是真的,找到匣子,找到匣子就能找到你堂妹了。找到匣子就好了。”
瞿白鹿心内乱的很。
二师姐拍了拍她的手:“师父还吩咐了事,你莫要乱走,等自家有了消息还来此地找你。”
说罢二师姐未有半刻停留便驾云而去,瞬息便没了踪迹。
从那日起多了这么个消息。白鹿此时牵挂的不只是魔族,如今比这更重要的是最有希望的活着的天狐是瞿九婴,只要找到了那个封印住她的匣子,便一定能找到她。
她想去北海,就像当初想回到仑者山一样,马王爷的令让她不得不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听师姐方才的话她也是在不敢走,万一自己前头刚走后头就找着了呢?万一九婴自己破了那匣子找回来了呢?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现在还想什么魔族啊,瞿九婴能回来才是头等的要紧事,只要她能回来就好。瞿白鹿静坐在五达洞府里,心里不断念叨:只要九婴回来就不在是自己一个人了。这么看来有消息总比没有来得强啊。只要她回来,自己去魔界报仇,纵然死了也还能存活一个天狐血脉在这世上。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学无术,是我害了族人......我害了这么多人......祖父,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只是为了让我反省......”
在这恒久的长夜中,你试过彻夜不眠么,一秒也无法安宁,泪水不断的溢出来,伴随着清醒的是沉闷的疼,那种疼痛如同钝钝的锤子重击胸膛,一下两下三下,连同血液纠缠挤压渗入骨肉里,拔也拔不出,团成团的闷在心里堵在心里。只能隔着皮肉嚎啕着拉扯着衣服,并非有那样美好的期盼,期盼着能拉扯得开痛感,而是希望一丝凉意能把自己抽出来片刻,哪怕一瞬也好。
这是她每日每夜的感受,醒着张开眼是这么一个境况,睡着了又是那口空井,和那束永远不会照耀到自己身上的光。
它们在催促着自己去找那劳什子的魔七皇子,为了心里长存的内疚和对自己未能保护身边人而感到的羞愧。如果当初多学点法术就好了,如果那时候多求求祖父要他们和自己一同去,如果......如果也只是如果。
自打二师姐来了之后,瞿白鹿就没出过五达洞府,前两日还同卫琉知念叨着:“从前这里是什么模样来着?”
过了这么多年,卫琉知也不大记得具体的样子了,她指着玉榻道:“这里原先是石榻,洞府里好像还生了不少苔藓。”
“仙家是想让她能有归家之感,可若那仙人回来了,还能当真让她睡石榻,住苔洞?”
她稍一思量,却泄了气,当即道:“罢了...当真回来再说吧。”
卫琉知看见她眼睛里不常见的光瞬间熄灭了。便随口提起近日洞府内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