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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实,以及远在京都的楚暮轩等人。只是晚上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会起身去翻一翻诗集,感伤一时。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更向谁。尺幅鲛绡劳惠赠,为君那得不伤悲。
深夜时分,倾城的心里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她明白自己并不愿意偏于一隅,孤独终生,只是天下之大,如今竟找不出一处可容她安身之所,心中不免唏嘘。
可当她读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又对李太白仗剑云游天下的情怀所感动。心想:自己虽为女儿之身,可学得一招半式以自卫,女扮男装云游四海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种想法就如同随风飘散的蒲公英,轻飘飘的,找不到依附。想着想着,似乎越想越遥远,睡意再次侵袭全身,她又回到卧榻之处,和衣而睡。
次日清晨,倾城换上一身绣着点点红梅的绛红色轻罗舞裙,裙角梅花瓣隐约可见,内着薄蝉翼的霞影纱梅花香胸衣,腰束水粉碎花裙带,三千青丝挽成了垂挂髻,其中插着碧玉金丝步摇和蝴蝶钗。
脱下了平日里的缁衣,着上了曾经的衣物,倾城此番精心打扮其实是为了向金灏拜师学艺,习得几下招式以便游戏人间。
虽说习武之人不该衣着装饰繁琐,可这拜师乃是大事,理应隆重才是!!倾城心里想着就信步朝金灏的厢房走去。
倾城所在的西厢房与金灏所住的东厢房之间隔了一条迂回长廊,而长廊两侧则是假山花草等风景。
倾城在长廊处蓦然听见一曲妙音,而所抚之曲正是赋圣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听着词曲,倾城心中为之一动,词曲含义明朗如斯。可究竟是何人竟敢在这尼姑庵里弹这一曲,这不是胆大妄为吗?倾城在默默想着,可心中却已有人选,毕竟这偌大的尼姑庵里就只有金灏一个男子,故并不难猜。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倾城穿过长廊,绕过假山,款款来到抚琴人的跟前。
一袭纯白色祥云暗纹锦袍,素洁雅致,一双葱削指熟念地拨弄着绿绮琴,墨黑发丝如瀑布倾泻,眉目含笑望着倾城。好一幅“翩翩佳公子抚绿绮”的画面。
“金大哥,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你竟然敢在庵里弹这等曲,是看上了庵里的哪位姑子吗?”倾城语气里含着不解与责怪。
金灏起身抬手,绕过琴桌,嘴角轻轻勾起,泛着笑意。
他走至倾城跟前,庆幸道:“原以为我会在此等到身着素服的你,可没想到今日你却精心打扮了一番,让我眼前一亮……莫非潇潇你我心意相通?”
原来金灏是特意在此等候她,如金灏所说,倾城的精心装扮确是为他。只是金灏此番表明心意,让她的心里波澜起伏,不知是否应该接受……
倾城看着他如星子般闪亮却又如日光般炙热的眼睛,脑子完全无法思考。
金灏继续道:“此番向潇潇表明心意,金某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绝非图一时之快。我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喜欢游山玩水,畅游天地。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女子动心……遇见你之后,我就想着要和你一起浪迹天涯,不愿再孤单一人!”
倾城听着他此番话,更感心动,再想起算命先生的签文,更觉这是上天的安排。
此刻多余的话似乎都毫无意义,倾城唯有点头答应道:“看来我和金大哥你确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呀!我也想着要是可以和你为伴,足迹踏遍千山万水该是有多幸运!”
金灏激动地一把揽过倾城,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